拉了他的腳出來,捋高棉褲腳,一把塞進盆裡。陳君憶燙得咧嘴吸氣,她又開涮:“哪有那麼燙,我的手不還在裡面嗎?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娉婷,”陳君憶毛了,“說男人什麼都好,就是不能說他中看不中用。”
“切!為什麼不能……”娉婷嗤笑,抬頭之際,卻見他目光灼灼現異數,心間發虛,也不敢多說,埋頭繼續一下一下地搓揉著他的腳。
“娉婷。”
“嗯?”
“娉婷。”
“啥?”
“娉婷。”
女孩不再答,也不敢再抬頭。陳君憶彎腰伸手捧起她的臉:“我第一次覺得,生病都生得這麼快樂、這麼幸福。”
“燒傻了吧你?”女孩乾笑。
“我懂了,雖然你沒說,但其實你很愛我。”
“你真的燒傻了。”娉婷鑑定完畢,就著壺裡的開水倒入盆中。
陳君憶慘叫,哀哀看著她:“燙!”
深情表白
直到第二天病完全好了,娉婷陪了陳君憶漫步村舍間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那晚娉婷不讓他開進村:小道兩側,大多是水塘。天黑,再一個不留神,估計就直接開進塘裡停著了。
晚上的驚險,在白天變成了一幅優美的山村水景畫。來得不應季,塘裡的荷花大多已謝,但仍舊還有累累果實的蓮蓬,搖曳著初秋的收穫,大小塘裡都有水鴨在嬉戲,荷蓮深密處,不時還傳來孩子們玩水的笑聲。走兩步,娉婷就探身進去摘一兩個蓮蓬,掰出裡面青白的嫩蓮子,自己吃一顆,遞給他一顆,入口,滿嘴清香。
挨戶走過,都有主人與娉婷熟絡地打招呼,娉婷也不客氣,不時接過點米花糖、炒栗子什麼的,遞給陳君憶一起吃。大多是他平常連線觸都沒有的零食,此時吃起來,格外香甜。
“娉婷,這兒真美!”陳君憶舒展幾下肩臂,深吸一口清新空氣。
“嗯,是很別樣,好好抓緊時間享受享受,回城可就沒有了。”
她臉上的表情與平時沒什麼兩樣,可陳君憶聽著那話,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味。娉婷媽在院外扯著嗓子喚他倆回家吃午飯,娉婷無奈地搖頭笑,拉了他往回走。
“娉婷,你見過我家長了,我也見過你家長了,咱倆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啊!”陳君憶不放心追一句。
女孩抿嘴笑,沒接話。
回屋看見一大桌子菜,陳君憶眼都直了。娉婷爸居然還搓著手憨厚地笑著說:“不知道娃他領導要來,沒準備個啥,叫領導見笑了。”
“伯父,我不是什麼領導,我是娉婷的朋友,男朋友。”陳君憶急忙糾正,寧與幾位長輩爭得面紅耳赤,也是打死不坐上座。同時,不停用目光向娉婷求助。
娉婷比他更為難。說是領導吧,傷了他心不說,這上座一坐下去,“地位”一確定,以後再想改過來,只怕家裡人難接受;可是,承認是男朋友吧……柔腸千轉,最終,還是嘆口氣,將陳君憶往身旁一拉:“爸,媽,在行裡,他是領導;在這裡,他可是……坐什麼上座,坐我下方才對。”
陳君憶哧溜溜順了她的話坐下,不停點頭稱是。
娉婷大伯姆將腿一拍:“嗨,我就看著不對勁,什麼單位這麼好,領導還親自送她回老家?”娉婷爸媽笑著藉機重新認真打量陳君憶,她爸嗔怪道:“在家裡不也得是你‘領導’,哪有坐你下座的理?換!”
陳君憶洋洋得意站起來響應未來岳父的安排。
那就是準女婿上門的吃法了啦!農家人熱情而實在,雖說富足談不上,但好歹有客至,陳年的臘肉、圈裡的土雞、山貨野味,能拿的,全都拿了出來。還逐個給陳君憶夾菜盛飯,娉婷媽更是左一夾肥肉塊、右一筷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