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兀的別開臉來,那淚痕猶留在臉上,只在光下泛起珍珠光芒,他愛憐的去拭,她竟也未躲開,指腹觸到肌膚上,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心裡驀然一動,他像是受了鼓舞,低頭便要吻下來,她亦垂著頭,烏髮順著頸子遮了半臉,她輕道:“我想去姝璃宮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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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十九
他捨不得拒絕她。
只在她唇上輕啄,道:“你去屋裡換件厚衣裳來,我帶你過去。”她乖巧的點頭,去了主屋,換了件厚實的常服,因不用表身份,並未穿翟衣,妝奪臺下的木抽裡放著一隻普通錦盒,開啟來,便見碧波流轉,剎那清涼,卻是寒爺曾經所贈的玉鐲,她想了想,拿起來放到了袖袋裡。
兩人一路乘了車進宮,並未讓青瑞等人跟著,只找了個男僕駕車,送到宮門口,自然有肩輿等候,皇宮裡依舊戒備森嚴,夜幕裡富麗堂皇,卻已全然不是記憶裡的樣子,彷彿那場國宴,是這個王朝最後的輝煌,如璀璨的煙火,綻放短暫的美麗,終究消逝在眾人眼前。
妹璃宮只留了羅姑一人,見上官漫同赫連瑜一同前來,著實吃了一驚,拿著斗篷便往她身上囊:“三更半夜的,夜風又涼,怎麼這時候過來了。”便見她轉開頭去,神情恍惚盯著院子裡,羅姑低低一嘆:“我去沏茶來給殿下暖暖身子。”倒是瞧也不瞧赫連瑜一眼,上官漫突道:“姑姑,給大人準備點酒。”
羅姑突抬起頭來看她,她眼波里平靜如水,似是有什麼要說,又似是沒有,羅姑點了點頭,徑自去了。
向右轉個彎,便是母親曾住的殿宇,她連去看的勇氣也沒有,目不斜視的往偏殿裡走,赫連瑜默默跟在她身後。
偏殿裡擺設如新,想來羅姑天天擦拭,未落半點灰塵,她徑自在外室圓桌旁的杌凳上坐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思緒亂竄,恍惚的盯著一處,羅姑端了茶盞和酒具來,見上官漫坐在杌凳上,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全然忘了是在何處,倒是赫連瑜立在窗下看著她。羅姑便對赫連瑜道:“大人。”他才回過神來,掃她手中捧著的酒具一眼,顯然已經熱好了,騰騰冒著熱氣,燻得四下裡都是微薄的霧氣,他便道:“放到桌上吧。”
羅姑便將茶水擺到桌上,茶也是熱的,開啟碗蓋來,便有清香縷縷滲出來,上官漫卻推開來,輕透 “我也想喝點酒。”她以前偶爾會喝點,醉意微瞧的時候最好入睡,羅姑也知道她的習慣,便拿了酒杯斟了,遞給她,她正要接,卻被赫連瑜一手搶過來,他立在逆光裡,一時只看不清神情,只覺他捏著酒杯的手骨節都隱隱泛白,氣息有些急促,半晌才沉沉開口:“你身子這樣弱,還是不要喝了。”這樣毋庸置疑的語氣,叫人都不敢反駁,羅姑也不敢插嘴,獨自退了下去。
上官漫懶散的撐著下巴,似在夢裡一樣囈語:“我心裡不自在,喝點酒就好多了。”
他只將茶碗推到她跟前,似是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別任性,喝這個。”
她輕輕的看他一眼,白皙頰邊濃黑的烏髮,襯著水波秋月的眸子,似是月照花林皆似霰的美景,看得他有些失神,她卻已轉回頭去,道:“那就你喝了吧,扔了可惜。”
不過是一杯酒,她若不冷臉相對,十壇也是願意的,當即飲幹了,他有些高興,便在一旁坐下,自顧自斟了酒,她果真捧著茶盞輕輕飲啜,他一雙眼睛只含著笑意望著她,不自覺喝了數杯,她終於忍不住:“你少喝些。”
他眼裡笑意更深,卻撐住桌面傾身過來,靠的近了,呼吸裡皆是酒香,只聞他道:“漫兒,我真高興。”
她心裡卻是難過,垂著頭盯著自己糾纏的十指,他俯身似要吻下來,四下裡皆是他身上的氣息,半晌卻沒有見他動作,她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