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伏狀態。片刻,草中的鐮刀,突然向上一跳,刀頭向上直立片刻,方對一聲跌落原地。
他吁了一口長氣,張開雙目說:“如果再遠些,我的神意便無法達到了。我只練成了初步根基,早得很呢!”
“看來,你好象有些道行。”荀伯昌抬回鐮刀,翻來覆去尋找刀會自動的原因:“晤!不像是先弄了手腳騙人的。”
“神機可以移山倒海,可以神遊太虛,朝遊北海著宿蒼梧,上窮碧落下黃泉……”
8“鬼話連篇。”“呵呵如果沒有這種鬼話的引誘,誰肯去學神仙?”他大笑而起“爹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咱們這方圓的萬千男女,恐怕除了爹之外,不是信神就是信佛,連紫雲書院的那些酸秀才也不例外,甚至他們還有人信巫呢?兒子也不信神仙,卻信人有極神秘的本能與力量,只要先天秉賦夠,這種本能與力量是可以逐漸發掘出來的。在某一期間,體內的某種神秘力量,可以令你舉起萬斤巨鼎。
在某一期間,你可以看到過去未來。”
“你能嗎?”“我正在努力試圖發掘。”
“我看,你還是搬回家,好好讀書房裡那幾百部書,學會處世大道理,做些有益於國計民生的事,以免白活一場。”
“我會的,慢慢來。”他向外走:“爹不要動手,看兒子今天一定可以獨立開闢這塊荒地成良田。”
申牌初正之間,苟文祥敞開胸襟,胸出壯實的胸膛,輕拂著手中的山藤杖,口中哼著小調。荀文祥從容不迫沿著大道走向仙翁山,他忘了丹士的告誡。
第一座他要經過的莊子是祥雲莊,一處他不願經過,卻又必須經過的麻煩地方。
他並不在意鄧家人的霸道,修神仙的人自有容人雅量。
祥雲莊出現在視線內,他悠哉悠哉小吟:“四月南風大麥共,棗花未落桐葉長;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故鄉……”
“蓬!蓬蓬蓬!蓬……”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漁鼓聲,和著他的吟唱,有節有拍。
“你的漁鼓有點古怪。”他扭頭微笑道。
“拍蓬拍蓬拍蓬蓬……”漁彭有了音階不同的變化,節奏也略有改變。
“像是鼉皮所造。”他又說,腳步並未慢下來。
那是一個穿灰衣走江湖唱道情餬口的中年人,乾瘦清瘦,滿面風霜,與他那些老同行一樣,似乎都患了長期營養不良症,一張憂愁的臉孔,一雙難得呈喜怒哀樂的老眼,一具漁鼓一隻被包袱浪跡天涯。
大明朝已是奄茲晚境,與過去的朝代走上同歷史舊路,當朝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
目前,正德皇帝留下的爛攤子,嘉靖帝收拾不起來,加上嚴嵩用事,內憂外患字內沸騰。人口膨脹的結果,最明顯的是流民日眾。
官吏們的俸祿永遠跟不上物價,縣太爺的一月俸給,買不了十天糧,總不能一家大小喝西北風,錢從哪裡來?
浪民日眾的現象是:江湖浪人一天比一天多,捉不勝捉,殺不勝殺,只好任其自生自滅不加過問了。
這位唱道情的浪人,那具漁鼓真不簡單,間木精製,不是傳統的竹筒。
漁鼓通常用蛇皮或蛙皮蒙制,用噩皮的從沒聽說過,遇這種古代大爬蟲,快被殺得絕了種啦!
唱道情的跟在他身後,用沙啞的嗓音說:“小兄弟,你是個識貨的。”
“誇獎,誇獎。”他世故的說。
“你唱得很好,音量宏,音域廣,低噪特別佳,有一種令人沉醉的魅力。”
“天生的嘛!”
“唱道情,像你這種有天賦低喉的人不多,如果你肯吃這一門飯,你將成為這一行的頂尖人物。”
“我種地好得很,為何要去唱道情流浪天下?別開玩笑,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