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吵著要姐姐帶我去瞧那時還身為太子的皇上,於是我們姐妹二人便在宴中去了花園。”
於聆風頓了頓,似乎回到了那一日的場景中,“那時正值冬日,我與姐姐忽聞有人叫救命,這才看清一個小女孩正在荷花池中掙扎,岸上有個男孩在拼命磕頭喊著饒命,那一旁負手站立冷漠看著這一切的,竟是還身為太子的皇上。”
“什麼?”元愉想起來了,那不就是十幾年前他救起穆榕榕的那一次,於聆風所說的溺水小女孩不就是穆榕榕,那岸邊磕頭的不就是陸凌?難道那一日,於聆風也在場?
“我和姐姐那時還小,都嚇壞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幾乎要以為那個女孩會就此送命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不知從哪兒閃了出來,縱身躍下塘中,救起了那個女孩子。這些……你應該不曾忘記吧?”於聆風看向元愉。
元愉輕嘆,點了點頭。只是不曾想到,就在那一日,自己也與於聆風相遇擦肩。
“那個人正直、勇敢,只是那一瞥,我便記住了那個人的樣子,記住了他叫做愉。我同姐姐還在閨中之時就約定好,她嫁給皇上,我要嫁給京兆王。”於聆風眸中無聲落下幾滴淚來,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燭火,“從那時候起,我每每同父親一同進宮,都會在角落中注視那個人,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頭。為了能配得上做他的王妃,我苦練琴棋書畫,想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才華,我打聽他的喜好,偷偷去看他練武騎馬,去學習他愛的事物,還纏著哥哥們去學騎馬射箭,甚至偷偷在夜裡溜進父親的書房苦讀兵書,為了就是有一天可以與他並肩馳騁……”
說到這裡,她已泣不成聲。
☆、【下部】人生若初時6
元愉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自己與於聆風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馮太后宮中,那時穆榕榕已經進宮被元恪封為婕妤。卻未曾沒想到於聆風卻是一直在注視他,那麼多年為何他竟一點也未曾察覺?還是他真的目中無人?他想要過去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於聆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唇角一抹自嘲的笑。
“不要說你先認識她,不要對我說你先愛上她。我……才是最早的那個人……”她手中緊攥的酒杯哐當落地,碎成幾片。伸出雙臂將自己環抱住,就似狂風中一隻折翼的蝴蝶,瑟瑟發抖。
“風兒……”元愉走了過去,他想要給她安慰,卻只能是抱歉、遺憾,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愛情就是這樣一個微妙的東西,它來去無蹤,不論誰先遇見誰,也不論誰付出得深切,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
於聆風環抱著自己的雙肩,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元愉,她微微搖頭,一雙淚眼梨花帶雨。“不要過來,我不要你的安慰。如果……你這樣只是施捨,我情願你一劍刺進我的胸膛!”
“別這樣,冷靜點……”元愉駐足沒有再上前,於聆風的性格他也甚是瞭解,她剛烈的性子興許什麼都做得出來。元愉深嘆一聲,心中感慨良深。眼前閃現出穆榕榕的樣子,難道這一切早已是上天註定?就在那一天,元恪、於聆風、於聆雲、陸凌、穆榕榕,還有他自己都經歷了那一天的風波,也從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風兒,你可知道,那一日掉落塘中的女孩……是誰?”元愉問。
於聆風微微一怔,旋即靈光一閃,“難道……是……是她?”她滿臉驚異已是猜出了幾分。
“沒錯,就是榕兒。”元愉微微點頭,“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吧。”
於聆風冷笑,笑得那麼淒涼,怎麼會是穆榕榕,她難以置信。
“元愉,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將你讓給穆榕榕的,哪怕你心中沒有我。”她抹了抹眼淚,目光變得堅定,又帶著些嗜血的光,“就算我得不到,她……也別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