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那窗外的花開了嗎?”她問。
“小姐,這昨兒才種上的花哪能這麼快就開了呀。”翠兒話語一出才自覺說錯了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哦。”穆榕榕並不怪她,只是她真的很想再看看那滿園的花朵,那是他答應她的。
昨日半夜她還趁元愉熟睡之時偷偷起身到窗邊看了那碧綠的枝條上是否有花骨朵,卻是失望而歸。
而那時,不僅是王府,就連整個洛陽城亦沒有一朵盛開的芙蓉,一朵也沒有。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大紅的蓋頭下,穆榕榕臉上洋溢著幸福,淚眼朦朧間卻又盡是淒涼。身子實在太弱,只是站了一會兒,她便累得大氣直喘。
府中沒有宴請任何賓客,喜悅地氣氛中卻又帶著幾分哀傷。
元愉亦是身著大紅的喜服,喜慶的衣衫下掩飾著太多的哀愁。
“累不累?”儀式過後,他拉過穆榕榕的手,隔著那蓋頭問她。
“不累。”她雖已有些氣喘,卻仍幸福地堅持。
元愉酸澀一笑,小心翼翼將她橫抱起來,“夫君抱你回房。”
“嗯。”她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那蓋頭卻潸然滑落,露出她那張蒼白的臉。
四目相對,二人皆對彼此露出安慰的笑意,卻依舊掩飾不住兩顆心中的那抹憂傷。
他抱著她緩緩離去,一路溫柔與她低頭耳語,她倚在他懷裡,笑得如此安心。
遠遠望著他們離開的人,都不由得潸然淚下。
……
☆、欠卿一缽傷心淚7
紅燭搖曳,夜已闌珊。
二人依偎在一起,默默無言。
往日的片段一幕幕在眼前飛閃而過,事過境遷,已是不能回首。
“元愉,你是何時開始喜歡我的?”穆榕榕把玩著他的衣角,柔柔地問他。
“大約……是在第一次聽你吟詩的時候吧。”他微微一笑,那一日的畫面還清晰在眼前。那個紗簾後的女子,雖當時患有眼疾不能看清事物,卻有坦然的心境,而她悅耳的聲音和出眾的文采更是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你呢,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裡有我的?”元愉撫摸著她的發,問道。
“我不告訴你!”她耍賴了,摟著他的腰開始撒嬌。
“你好調皮!”元愉大笑,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尖,又忽的斂起了笑臉,若是能永遠都這樣相依,那該多好,無盡的失落襲來,他難受得就要窒息。
“怎麼了?”穆榕榕仰起頭,看著他忽的變天的臉,伸手撫上他的臉龐,對他的心事已是猜到了七八分。她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深知她自己若是不堅強,會帶給元愉更多的傷心。
“榕兒。”他的大手覆在她摸著自己臉頰的那玉指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帶給你那麼多傷害。我答應你,從此再也不窺視皇位奢望江山,只求與你長相廝守。”他的話語中是深深地自責。
“傻瓜!”她學著他方才的樣子掛了他的鼻尖,“既然已是夫妻,還說這些作甚。”嫣然一笑。
“榕兒……”他抑制著眼中的晶瑩,默默抱緊她。
“元愉,我累了。”她抬頭望著他,聲音弱得可憐。
“那就歇會。”他仍是抱著她不鬆手,“就在夫君的懷中歇息。”他的吻輕啄在她的唇角,纏綿悱惻。
她臉上浮出兩朵紅暈,乖乖地點頭,閉上眼睡去。
元愉怔怔地看著那燭火發呆,他感到力不從心,為何自己與命運爭鬥了十數載,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不住。
如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