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還殘留著盛夏時的景色,垂柳依然隨風起舞,那鬱鬱蔥蔥的林間已有幾株紅楓悄然轉紅了。
秋風拂過,漫天的蒲公英若細雪飄落,甚是美麗。
元恪駐足負手而立,抬頭看著這漫天花雨。少頃,隱約的琴聲林中傳來,似一汪清泉融入他的心中,那些煩惱頃刻暗淡了許多,他情不自禁地向著琴聲的出處移步而去。
繞出一片柳林,站在並不太高的石山之上俯視過去,面前豁然一片開闊,荷塘之畔綠草茵茵,一條筆直的小徑通往一處院落。
“這裡,是哪兒?”元恪問身後的侍從,這宮中每一處他都極為熟悉,而此處為何他竟沒有來過。
☆、恨之切10
“回皇上,此處乃覓景苑啊。”陳公公忙從元恪身後數米之處跑過來。
“覓景苑?”元恪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四下,“這裡……”
“回皇上,這園子的假山石階都是您吩咐拆掉的,您……忘了?”
“哦。”元恪恍然大悟,這景緻一變,他倒有些認不出來了;不過現下這院子又比以前另有一番風味。
園中琴聲悠揚傳來,彌散在空氣中,元恪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只是負手佇立在原地,若有所思般。
“皇上。”陳公公小心地叫了他一聲,“要不,進去坐坐吧?”
元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琴聲飄來之處,“也好。”半晌才淡淡說了一聲,帶著眾人向園中走去。
……
覓景苑沒有侍衛也沒有宮女,一路上寂靜之極,只有一眾人等踩在草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走過一條彎彎曲曲的迴廊,便遠遠地見了穆榕榕獨自坐在涼亭中撫琴,一如那日初見之時。
元恪放輕了腳步,身後的宮人站在原地不再上前,而此時的穆榕榕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全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抑或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元恪拾階而上,一直走到涼亭中,負手立在離她數尺之外。這個瞎子,為他帶來了這麼多煩心事,此時卻在此悠然地撫琴,他心中不禁有一絲厭煩,卻又不願打斷如此美好的琴音,正在糾結之時,琴絃啪地斷掉一根,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
“誰?”穆榕榕先是一驚,又四下望去,只在模糊中看見一個人影在自己跟前,至於那是誰,她並不知曉,“翠兒,你回來了?”
元恪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陳公公見狀連忙提醒,“穆小姐,是皇上駕到。”
“皇上?”穆榕榕忙跪下行了禮,“拜見皇上。”
卻久久不聞元恪叫她起身,她跪在原地不敢抬頭。在場眾人皆不敢言語,不知一向溫婉的皇上今日究竟是怎的了。陳公公看了看穆榕榕又看看元恪,欲言又止。元恪有些不滿地看了看陳公公,眼中滿是不悅之色,陳公公只好低下頭不敢言語。
“給朕倒杯茶。”元恪淡淡地說出這麼一句。
“諾!”陳公公忙去拿桌上的茶杯。
“朕叫你了嗎?”元恪不滿地說,半眯起眼睛看著陳公公。陳公公顫顫巍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知趣地退到一邊。
☆、春江明月1
穆榕榕自是聽出了這話外之意,從地上爬起來向著放茶壺的桌子走去。
“砰——”一聲,不知為何她卻撞在了桌角上,她疼得皺了皺眉頭,摸著茶壺為元恪斟茶,卻又不小心灑到了手背上,登時嬌嫩的肌膚上被燙得通紅,“噝——”疼得她直咧牙。
元恪木訥地看著這一切,輕哼了一聲,到底是一個瞎子,他在心裡不屑地說道。
穆榕榕定了定神,臉上又出現了她一貫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只見她轉身徑直走到元恪身前跪下,步子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