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顏君重傷。他老人家惦記著您,直催促我早日送您回大都。好叫他親眼看著沒事了才放心。”
蘇錚暗暗挑眉。
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了,但看見這個似乎牛逼得厲害的皇子欽差畢恭畢敬地對待顏獨步,她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興嘆。
這得是多大的權勢才能叫皇帝的兒子這樣恭敬?
這得多麼隱忍憋屈,才能以如此身份作出如此恭敬姿態?
這得多麼強的自信和實力。才能抵擋得住皇家因憋屈所致的憤怒,還安然自在地這麼躺著,理所當然地承受?
蘇錚看看面色無異甚至帶點玩味笑容的顏獨步,又老實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顏獨步道:“多謝陛下掛念,煥深感慚愧,即刻便上書一封,表明情況,以安聖心。”
蘇錚暗暗好奇,顏獨步自稱時總是用一個“煥”字。他說過獨步只是他的字。而且似乎是個普通人不知道的、不會洩露他身份的字。那“煥”應該是他的名了?
顏煥?
他叫這個名字?
景卓又道:“顏君向來是報喜不報憂。若您上了摺子,父皇只怕更要擔心。其實父皇此次還派來了太醫院首任太醫,他不但醫術高明是太醫院之最。且對內傷也有涉略,如今他就在外頭,不若讓他來為顏君您診斷一番,由他回稟父皇情況,也最為中肯。”
顏獨步就淡笑拒絕,又斯斯文文地扯了一通。
幾乎每天這兩人都有東拉西扯你來我往一番。蘇錚無聲地嘆了口氣,心裡搖頭,他們還真是不嫌枯燥無味。
她一邊想著,一邊就覺察到景卓的目光老在自己身上來來去去,讓人憋得很。她暗哼了聲,瞧都不瞧他,洗乾淨雙手,站起來對顏獨步道:“顏公子,要衝水了,你閉上眼睛?”
現在假借著虎威不過把目中無人的癮,要什麼時候過?
顏獨步對景卓說:“抱歉了,這丫頭主意多得很,若不照辦她就得唸叨了。”說著閉上眼睛把景卓晾在一旁,“開始吧。”
蘇錚心中嘀咕,她什麼時候主意多又愛念叨?
而且,顏獨步從來沒有這樣跟人說過她……
她舀起熱水,小心翼翼地從顏獨步頭上淋下去,一手輕輕揉撫他的打溼之後依舊順滑柔軟的長髮,就彷彿在對待一件藝術品。
同時,她能感覺到景卓的目光更為古怪,卻沒有了前頭的放肆,只看了一會就轉過頭去,繼續找話和顏獨步說。
蘇錚幫顏獨步絞乾頭髮,叮囑道:“頭髮完全乾前不能回房,曬著太陽暖和,幹得也快。”
顏獨步連聲應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小管家。”
笑意盈然,溫和無邊,看得蘇錚心裡差點漏掉一拍,趕緊回屋進行自己的創作去了。
景卓感嘆道:“顏君待這個小丫頭當真上心得很。”
顏獨步道:“自然是因為她值得。”他淡淡地道,臉上的表情如同高遠晴空中悠悠幾絲的浮雲,“聽聞她的容貌頗似一人。我向來慌得見人,記得住臉的沒有幾個,義兄又多年未曾回京,因而認識她多時竟是全然不知曉此事。但相似又如何,不似又如何,拿此事做文章未免也太輕浮了,殿下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字,配合著眸光斜斜掃去,映下了長天的熠熠清光,有冰削鋒芒一閃而逝。
景卓嘴角微僵,垂在身側的手指曲了又鬆開,笑著點了下高昂的頭顱。隨後滿不在意地道:“其實今日來還有件事要告知顏君。數日來我一直追查當日刺客的身份。種種線索都指向雲朝,只怕當日正是衝著你我二人而來。且那個武功最高強的刺客身份,也有了些眉目。”
顏獨步眉梢微挑:“結果?”
“那刺客雖使用的都是外家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