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答,“臣妾記得當初太后娘娘整日侍奉先皇,其情至深,還請陛下恩赦。”
懿太后站起來,“你這狐媚子休要在此惺惺作態,哀家這一輩看人眼光準,唯獨算漏了你。早知有今日,當初在東宮時,就不該留你!”
陳婠端端坐著不動,“太后娘娘不說,臣妾都要忘記當初您和太子妃對臣妾所做之事了…不過,您當真以為陛下毫無知覺麼?”
她眸光溫柔,毫不畏懼地迎了過來,“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天衣無縫的事情?原是臣妾當初多心,您餵食先皇的丹藥,臣妾手上還留有半顆,就在先皇殯天的當夜,就已經交給陛下了。”
懿太后原本還囂張的氣焰,登時如冰水澆下。
驚雷炸醒夢中身。
在望向皇上,自己一手栽培的兒子,此刻正諱莫如深地看過來。
幽深不見喜怒。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實情,卻掩飾的如此天衣無縫,絲毫不著痕跡!
大震大驚過後,懿太后只覺腦中一熱,血氣上湧,眼前眩暈而站立不穩。
“皇上早就知道了?”
封禛素身而立,面色深沉,微微點頭,“母后太令朕心寒,父皇待您不曾有任何虧欠,竟是換來如此下場。”
懿太后忽而揚起唇笑了起來,“他不曾虧欠於哀家?當真是天大的笑話,若當日哀家不早一步動手,今日這天下就是安王的了!”
那笑聲冷森森的,迴盪在幽幽室內。
封禛眸光凝滯,良久才言,“您一心只顧爭奪兵符,根本不曾看過父皇的遺詔。他早已書好遺詔,傳位於朕。”
恰此時,沈青桑狀似無意,卻精準地觸碰到了牆壁上機括。
嘎吱的悶聲響動,驚斷了她的笑音。
一方幽深的密道,現於眾人眼前。
而秘道之中,只剩下盛放狼煙兵符的空匣子。
懿太后收住笑意,眸光銳利,於皇上對目而視,“很可惜,皇上知道的太遲了。狼煙已經秘密南下,很快,南郡便會舉兵北上。皇兒,哀家給你鋪好的路不走,這便是和哀家作對的後果!皇上和先皇一樣,一葉障目,看不清究竟誰才是真心為你們好…”
眼前的懿太后哪裡還有半分端莊,走到這一步,顯然已經是撕破面皮,你存我亡的地步。
陳婠知道,懿太后的控制慾已近乎癲狂…她的眼裡,早已沒有了夫君和兒子,有的只是對權力慾*望的最大貪念!
皇上只是靜靜望著她,不做絲毫回應。
良久,室內變得更加寂靜。
他緩緩攤開手掌,“狼煙虎符,這天下,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這不可能…沈尚書早已將狼煙送至南郡…”懿太后連連後退幾步。
封禛不輕不緩地揚起唇角,“沈尚書審時度勢,已然棄暗投明。想來您的心腹趙參事沒有來得及告訴,您安插在朝中的勢力,如今還活著的,都已經歸順了朕。其餘之人,朕已經送他們入土,為父皇殉葬去了。”
懿太后眼前一黑,重重跌坐在靠椅裡去。
“傳朕旨意,選秀到此為止,欽賜沈家女兒沈楚嫣於右丞相梁言長子婚配,永結姻親。”
☆、第73章 春來紅豆發幾枝
讓沈尚書和梁丞相兩家結為姻親,的確是高明的手段。
姻親最是穩固,他們日後便是一條藤上瓜,枝葉難分,誰也不能輕易背叛。
“龍袍,選秀…皇上已經暗中得到狼煙,為何還要費盡心機來哀家這裡演一齣戲?”懿太后冷然地坐在鳳椅上,明白自己已然氣數將盡。
皇上眼光銳利,掃過來,“師出無名,怎可使滿朝文武心服?”
懿太后揚起臉容,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