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只有列傳了。
☆、兄弟戰爭(一)
劉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榻外隔著帳幔,影影綽綽能看到一個熟悉之極的影子。他心中幾多迷糊,幾多疑惑,卻忍不住掀起帳幔,目光探了過去。
“你醒了?”馬瑪麗稍一轉頭,目光便和他交匯了,她面上隨即顯出一派歡喜的光,“醒了就把這碗藥喝了。我一個時辰前熬的,此時喝溫度應該剛剛好。”
她把御醫開的定神靜氣的湯藥端到他跟前,他卻並不接藥,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目光裡竟然滿是急切,甚至有些貪婪,就彷彿若非這樣,她整個人就會在面前突然消失一般。——他的理智開始慢慢甦醒,並不多的理智開始告誡他:這一定是在夢境之中,他回到了夢境裡的北宮。現實中的她因為衝撞了聖駕已經被父皇劉秀給殺了,哪怕她沒有死,也一定恨死了另娶她人的自己,不可能如先前一般好言好語地說話。
馬瑪麗是被劉輔帶到雲臺的,劉輔自稱奉皇帝口諭,便沒有什麼人敢於阻擋,東宮其他人巴不得袖手看熱鬧,惟有服侍她的宮人見勢不妙,跑去給太子報信去了。讓她很驚訝的是,抵達雲臺之後,皇帝根本沒有露面,她直接被帶到一間屋子裡。
那裡床幔低垂,她最欣賞的寵物劉疆就那麼緊閉雙目,靜靜地躺在床上,輕輕蹙著眉頭,額角卻不停冒出汗珠,正是一副昏迷不醒、孤獨無助的模樣。
見美貌的寵物如此柔弱無力,瑪麗公主心中的保護欲立即就被激發起來了。她不等人吩咐,便輕車熟路地接過了照顧寵物的重任,她照顧寵物的時候總是那麼溫柔如水、耐心體貼,極好地展現了公主殿下的愛心。
想來是剛剛昏厥過一場的緣故,劉疆此時的意志較為薄弱。又因他自以為在夢中,便更是膽大地拋開了從前的許多顧忌。他猛地伸出手來,一把抓住馬瑪麗的手腕不肯鬆開,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求懇:“求你……不要走……”
被寵物這般明確地需要著懇求著,馬瑪麗別提有多開心了。“你放心,我不會走的,只要你不趕我走。”她心滿意足地說,眼珠一轉,又是說道,“不過,你得先把這碗藥給喝了。小疆乖哈。”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摸著劉疆的臉頰,正如同她從前撫摸寵物貓寵物狗的柔軟皮毛那般。
心中長久難以宣之於口的感情突然有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劉疆構建了很久的心理堤壩終於全線崩潰了。他手上一用力,馬瑪麗整個人便壓到了他身上。糊里糊塗中,他便開始親吻吮吸她的嘴唇,動作狂野粗暴之至,全然不似平日裡人前人後謙謙君子的作風。
那碗湯藥自然而然地灑落了一地,瓷碗在瑪麗公主的暗中照拂下翻了一個身,無助地在地上滾來滾去,萬幸沒有磕出缺口來。
劉疆突然間變得這麼富有侵略性,瑪麗公主一下子嚇壞了。這和她印象裡溫文爾雅、乖巧聽話的寵物形象全然不符,甚至……甚至不如寵物劉莊沒有教養時候的表現。她起初還想著寵物是生病燒壞了腦子,她應該體諒寬容他,但是隨著他將她潔白修長的脖頸上啃出了印痕,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向她衣服裡伸,瑪麗公主就開始生氣了。她再也忍受不了他的不講道理。她將劉疆用力一推,他便重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怎麼像劉莊一樣粗魯!你就不能乖巧聽話一點嗎?”瑪麗公主不高興地訓斥道。
劇烈的喘息聲裡,那種名為理智的東西重新佔據了劉疆的內心。和昏迷後初醒的糊塗不同,如今的他,已經真正清醒,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時何地。這已經不是他在北宮時,和馬瑪麗心無猜忌的時候了。這是在雲臺父皇劉秀日常起居的地方。他的一舉一動應該全在人的監視之下。而此時他們的身份,一個是剛剛大婚的東海王,一個是東海王之弟、當今太子殿下房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