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帝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沙啞道：“這裡每一具屍骨，每一道冤魂，都有朕的過錯！是朕這個皇帝太失責，才會在這麼多年來，對姬秀靈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是朕太無能，大錯特錯！”
“即使父皇察覺到姬秀靈的舉動，您也攔不住她。”
君無塵沒有多做安慰，冷酷而又直白：“她不是喪心病狂，以殺人取樂，她做這一切是有目的，您再自責也無用。”
以姬秀靈的性格，即使真愛蒼雲帝，也不會因為他改變自身。
她本身就是一個殘忍傲慢、並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人。
殺人取血也好，拋屍無數也好。
她都有她自己的目的。
嫁給蒼雲帝這麼多年，姬秀靈會不知道蒼雲帝的性格嗎？
她就是太清楚蒼雲帝的性格，若是被他發現，他們夫妻之間早就恩斷義絕了。
姬秀靈不願意跟蒼雲帝鬧翻臉，也不會因為他的喜好，停止自己要做的事。
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地隱藏，一藏就藏了十幾年。
直到如今藏不住了才暴露出來。
就算蒼雲帝再盡職盡責，及時發現了又如何？
他根本阻攔不了。
他們夫妻之間，懸殊實在太大了。
很多早該解決的問題，其實一直橫在中間，日積月累，夫妻隔閡怎麼可能不變深？
蒼雲帝也壓制不住姬秀靈，明明是夫妻，卻連最基本的平衡和信任都做不到。
若是早早撕破臉，以姬秀靈那個偏執瘋狂的性格，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說不定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蒼雲帝一時哽住，臉色愈發灰敗了。
“父皇，這不是您的錯，您沒必要將別人的罪行，扣在自己頭上。”
君無塵口吻淡淡，“姬秀靈並非四國中人，即使嫁給您為妃，您對她而言是丈夫，可蒼雲國對她而言，不過只是腳下螻蟻罷了。”
蒼雲帝沉痛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是朕太自以為是了。”
他曾以為，姬秀靈嫁給了他，便是成為了蒼雲國的人。
她是皇后，應該母儀天下，愛民如子。
但是他忘了，對於雙宗一宮而言，四國都不過是螻蟻，皇后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父皇無須過分自責，還是想想怎麼處理這堆爛攤子吧。”君無塵平淡說道。
“朕明白。”
蒼雲帝又問道：“不過，你說她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是什麼？”
君無塵微微搖頭：“不好說，這只是落兒的一番推測，沒有任何證據。”
“雲丫頭？她推測出什麼了？”
“父皇就不必知道了，並不是好事。”
君無塵眸光微閃，又說：“如果真如落兒推測的一般，恐怕不止是蒼雲國……其他三國也逃不掉。”
“這麼嚴重？”蒼雲帝聽出他口吻沉凝，沉思片刻。
“可有應對之法？”
“目前來看，還沒有。”
君無塵微眯起眼睛，“或許……九州秘境裡會有些線索。”
父子二人對話之時。
在一名隱龍衛的帶領下，雲落來到了一處陌生而幽靜的宮殿前，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