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溼淋淋髒兮兮的黑貓屍體,誰會願意碰呢?看來這隻黑貓的線索就只能這樣斷了。那麼,是不是應該把貓屍送到有關部門研究……我腦中交戰著,也許是男子漢的自尊心作祟,我還是決定隱瞞這個可能只有我知道的事實。
但奇怪的是,這隻卡車軋不死,摔又摔不死的貓,怎麼會莫名其妙就這樣淹死了。若說哪隻貓會遲鈍到失足跌落水池,我不相信,更何況這隻貓非同一般。
去單位的路上我苦苦思索。這隻怪貓的死亡一定有某種原因。難道是變異產生了問題,導致它在水池邊走動時死亡後再跌入水池的?然而現在任何疑問都已經無法解決了。
我苦苦回憶有關這隻貓的一切,被卡車軋過,夜半的叫聲,從樓上跳下向我襲擊,最後一次見到的它悲哀的眼神,彷彿要流出眼淚般無助……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也許,這隻貓是自殺的。它的身體變異一定帶給它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得它每天夜裡哀叫不止。它衝出去被卡車軋、從樓頂上跳下來也不是為了攻擊我或是什麼,而是想求死。所以它甚至沒有動用自動維持平衡的本能。然而它還是沒有死成,反而平添了痛苦。最後它選擇了淹死。所以保安說看見它“好像是自己跳到河裡去的”,所以它昨晚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如果是失足落下,一般都會發出叫聲拼命掙扎一下的,然而它很安靜。這一點也非常合理,足以證明我的結論。
悟到了這隻貓自殺的原因後我不禁對這隻貓產生了同情。但同情的同時,對於這條重要線索的失去我還是感到非常遺憾。真相的揭開變得更加困難重重。
回到報社,我的精神好不容易放鬆了下來。辦公室裡閒適的氣氛和同事們中午家常的談話使我暫時又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這幾天的一些經歷使我好像有點脫離現實,正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冷靜一下。
但說到底,那些怪事已經發生了,我還是必須投入到其中去。我遇到過很多奇異的事件,所以我確信這個世界充滿未知的事物,包括一些往往早已被人喜聞樂見其實又忽略了的細節。盡力去發現這些東西是我的樂趣之一,是我生活工作的動力。我想我不妨做個大膽的假設:蘇迎如果的確如她所聲稱的是海底人,那麼志丹苑遺址就一如她所講的與海底人有關。而之前我已經認定貓和蟑螂是與考古事件有關,所以海底人與貓和蟑螂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絡。
我這樣猜想著,順手拿起一支筆,抽出一張紙隨意地寫起來。但其中的疑點太多了,再說供研究的物件也實在太少,我很難判斷究竟是貓和蟑螂這兩種生物種類與海底人有關係,還是她們的變異過程與海底人有關係。從現在來看後者應該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不死之身的蟑螂出現了一大群,而貓卻只有一隻。那麼它們究竟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變異呢?我竭力用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去解釋,直到眼前一陣發暈。
當我回過神來時,看到坐在我旁邊的同事都一臉怪異地看著我,想來是從沒見過我如此發奮圖強的神態。我連忙把紙揉起。
我想不如把昨天到上大看蟑螂的事告訴他們,雖然他們只是當笑話聽,但說不定會歪打正著地想出些什麼來。平時我們在工作時不大交談,但私底下我們還是非常隨便的一群。
“嗨,我說……”我正欲開口,沒想到平時和我比較要好的同事小張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小子,豔福不淺,昨天和女大學生一起風流快活去拉?”
“啊?”我吃了一驚,“沒有!你聽誰說的!”嘴上說著心裡卻虛得要命,心想這小子怎麼這麼神通廣大。要是我真和蘇迎有些什麼給他們說說我就認了,怕就怕這麼莫名其妙子虛烏有地把我的名譽就給敗壞了。
“嘿,瞧你小子急的,我開玩笑試探試探你的。真的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