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連哪個才是耶律洪基也不知道。
“公主有事?”
因職責是護衛公主,莫研多半時間都行在馬車邊上,見她探頭探腦,自然要問。
趙渝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放下車簾,沒過一會,終是心癢難忍,又復撩開車簾,朝莫研招了招手:“你方才瞧見那人長相了麼?”
莫研點點頭。
“他什麼模樣?”
“看著挺斯文,一點都不像遼人,要不是穿著遼人的衣裳,倒像咱們大宋的公子爺。”莫研如實道。
趙渝聞言,總算又安心了幾分,忍不住問道:“好看麼?”
“……長得挺精神的。”
莫研撓撓耳根,才勉強回答出來。她心裡眼裡都只有個展昭,幸好她再傻也明白,萬不能在公主面前說此人比不上大哥之類的話,所以只好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來敷衍趙渝。
說實話,僅僅用“挺精神”來形容耶律洪基實在有點冤,不過不久趙渝自己就能親眼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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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關,行了不久,便有人駕馬馳騁而來,到了耶律洪基面前,翻身下馬,恭敬稟道:“啟稟殿下,廣平碇以東三里,牙帳已備好。”
耶律洪基點點頭,那人退到後面,大隊人馬一起往廣平碇而去。
所謂牙帳,其實就是穹廬、帳篷,但王族所用帳篷自然不能與尋常百姓所用相提並論。還未到廣平碇,莫研便遠遠地看見前方色彩鮮豔的牙帳,讓人吃驚的是此牙帳蓋得便如宮殿一般,穹廬之間還有廊廡相接,亦是以氈為蓋。牙帳外有契丹侍衛把守,稍遠立槍為寨。
待公主進帳,莫研跟著進去,才發現這穹廬當真是華麗。韜柱上均繪滿五彩圖騰,壁衣以錦緞做成,加上做工精緻的繡額,地上鋪以紅色氈毯,不僅如此,連窗、槅都以紅氈為之,甚是喜氣洋洋。
莫說莫研幾乎是看呆了,便是趙渝也有些發怔,她未曾想過帳篷竟然也可如此豪華舒適。她們身旁侍女流水般地忙碌著,將各色各樣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歸置到氈帳各處。
趙渝坐下歇息,旁邊已有侍女奉上茶水。一位圓臉的遼國侍女進來,到趙渝面前躬身問道:“今晚殿下將在帳外設宴,不知公主能否出席?”
“出席酒宴?”趙渝微愣,此舉並不合宋朝禮儀。
侍女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含笑道:“殿下說了,按契丹風俗這是接風宴,但若是公主不便露面,也可在帳內歇息,派隨行之人出席亦可。”
趙渝略想了想:一則恐自己若不出席讓人小看了去,誤以為大宋公主是膽小扭捏之輩,二則既然是契丹風俗,自己嫁到此地,也應入鄉隨俗。她便點了點頭:“我會出席。”
侍女行禮退出。
趙渝示意貼身侍女選出衣物,再翻出首飾自己細細挑選,畢竟是第一次出席遼國境內的酒宴,自然不能有絲毫失儀之處。莫研百無聊賴地在旁看著她梳洗裝扮,傻乎乎地站了半日,後來便乾脆溜了出去,反正氈帳周圍展昭已安排了侍衛,想來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
此時日頭已落,氈帳外圍不遠處契丹侍女來來往往地忙碌著,烤全羊的香味飄過來,莫研深吸口氣,心中暗道:都說這裡是蠻荒苦寒之地,說什麼契丹人都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可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這麼香的肉,茹毛飲血的人可萬萬烤不出來。
營內四處間隔點燃了驅蚊蠅的菸草,莫研隨意漫步,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槍寨外頭,頭上的嗡嗡細蚊漸多。她趕了又趕,卻發覺越趕越多,只好拔腿往回走,迎頭正碰上一個契丹人,而立之年,頭戴綠巾金抹額,身穿窄袖紫羅衫、足蹬烏革靴,揹負一張黑弓。
“回去。”這人的聲音透骨地冰冷。
莫研愣了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