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寨內去,少惹麻煩。”那人的語氣已經是極度不耐煩,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就返身往回走。
“你是誰?”莫研自然不吃他這套。
那人冷冷哼了一聲,沒理會她,自顧大步走開。莫研隱約聽見他說了句什麼“狼叼去”,猶豫片刻,畢竟還是膽小,忙快步往燈火處走去。
氈帳內,侍女仍在為趙渝梳妝,莫研探了探頭,還是退了出來,靠在帳邊看不遠處來來往往的契丹人。盯了良久,突得看到方才那個契丹人與展昭從耶律洪基帳內出來,前者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後者沉靜如水波瀾不驚。
“看好你的屬下,少給我惹麻煩。”
莫研清清楚楚地聽到那人對展昭厲聲道,語氣中的森寒任是誰都聽得出來,更別提那人看向展昭的眼神——透著明顯的厭惡和鄙夷。
展昭靜靜而立,並不因那人的語氣和眼神而產生絲毫的惶恐,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淡淡道:“副使大人多慮了。”
那人聞言,用眼狠狠橫了展昭一眼,未再多言,轉身走開。
“大哥,那人是誰?怎得弄得好像我們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一般?”待展昭回來,莫研迎上前,好奇問道。
“遼國南院樞密副使耶律觀音奴。”展昭回首望了眼那人背影,道,“是南院大王耶律重光的屬下,據說功夫十分了得。”
“耶律觀音奴?”莫研笑道,“這個名字有趣,只是這人長得兇得狠,一點都沒有觀音慈眉善目的樣子。”
“耶律重光向來對大宋頗有微詞,又與耶律洪基不合,所以此人你一定要當心,萬不可有把柄讓他抓住。”展昭低低叮囑她道,“我們畢竟在他人地方,須得謹慎,萬不可生事。”
“我明白。”莫研點頭,雙手環胸,皺眉道,“不過這觀音奴好像和我們宋人有仇一樣,凶神惡煞的。既是來迎親,和和氣氣的才好,怎麼會讓這麼個人來呢?”
展昭微笑著,這丫頭聰明是聰明,卻是單純如冰雪,始終不太懂得人心的算計。耶律觀音奴多半是耶律重光派來的,而耶律洪基亦不會反對。一方面耶律洪基不願與叔叔鬧得太僵,另一方面他來扮好人,讓叔叔扮黑臉,對宋人亦起到鎮懾之用,實則兩全其美。
也該鍛鍊鍛鍊她了,展昭想,否則今後要面對的人與事皆是複雜陰沉,她不學著揣摩人心,又該如何應對。
“你細想想,”他道,“若當真想不出來,三日後我再告訴你。”
“……”
“可不許去問別人。”他微笑著補充道。
“哦。”
心知展昭是存心想考她,莫研晃晃腦袋,只覺得到了遼國,事情都愈發有趣起來。
“對了,大哥,晚上的酒席你可去?”
“嗯。”
送嫁公主一行人中以展昭的官階最高,耶律洪基既然設宴,他自是必須列席。說起來是御前帶刀護衛,而到了這裡,他所要做的實際上就是個總管,除了公主的安危,還得與遼人調停溝通,安排事宜。
莫研歡喜拍手道:“那我和你一道,我早就想見識一下遼人的酒席,肯定和我們大宋不一樣。聽說肉都是大塊大塊端到桌上,用手撕著吃,有趣得很。”
“你得陪著公主。”
“可公主也要出席酒宴啊。”
“所以你得站她後面。”
“……你是說,有得看,沒得吃。”她懊惱道。
展昭點頭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他考慮到趙渝是第一次出席遼人酒宴,而遼人素來民風粗獷,不知席間會出現那些突發狀況,故而讓莫研扮作侍女陪在趙渝身邊較為方便。莫研不拘小節聰明機變,應該可以替趙渝擋些風波。
“待會酒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