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我也不
想殘廢啊,”他語氣激烈地對坐在右手邊的魯溫學士低語,“我想當騎士。”
“有人稱我的組織為‘心靈的騎士’,”魯溫回答,“布蘭,你一旦用心起來,是個聰
明絕頂的孩子。你可曾考慮戴上學士的項鍊?學海無涯,你想學什麼都可以。”
“我想學魔法。”布蘭告訴他,“我夢裡那隻烏鴉向我保證我可以飛。”
魯溫學士嘆了口氣。“我可以教你歷史、醫術和藥草知識;可以教你如何與烏鴉
溝通、如何修築城堡;可以教你水手是如何藉助星辰制定航向;可以教你如何計算
曆法、觀測季節。在舊鎮的學城裡,他們還可以教你一千種其他功夫。但是,布蘭,沒
有人能教你魔法。”
“森林之子可以,”布蘭說,“森林之子一定可以。”這讓他想起早先時在神木林
裡答應歐莎的事,於是他把她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魯溫師傅。
老學士很有禮貌地聽完。“我認為這個女野人可以教老奶媽說故事。”布蘭講完
之後,他靜靜地說,“你堅持的話,我可以再去跟她談談,不過,我認為你最好別拿這
些荒唐話去煩你哥哥。他要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沒時間理會什麼巨人和林子裡的
死者。布蘭,囚禁你父親的是蘭尼斯特,而非森林之子啊。”他輕拍布蘭手臂。“孩子,
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吧。”
兩天後,當晨光染紅強風吹拂的天邊薄雲之際,布蘭被捆在小舞背上,在城門
樓下的廣場與哥哥道別。
“如今你就是臨冬城主,”羅柏告訴他。哥哥騎著一匹長毛的灰駿馬,盾牌懸掛
在旁邊:木造盾牌,外鑲鐵片,灰白相間,上面刻畫了咆哮的冰原狼頭。他身穿漂白
的皮革背心,外罩灰色鎖子甲,腰際掛著長劍和匕首,肩披絨毛滾邊的披風。“你必
須暫代我職,如同我暫代父親的位置一樣,直到我們回家。”
“我知道。”布蘭可憐兮兮地回答。他從未感覺如此孤單寂寞,又如此害怕。他根
本不知道城主該怎麼當。
“聽從魯溫師傅的意見,並好好照顧瑞肯。告訴他,等戰事結束,我就立刻回
家。”
瑞肯拒絕下樓,他紅著眼睛,倔強地躲在樓上臥房裡。“不要!”當布蘭問他要不要跟羅柏說再見時,他大聲尖叫,“不要說再見!”
“我跟他說過了,”布蘭道,“可他說大家都沒回來。”
“他不能永遠當個小孩子。他是史塔克家族的人,已經快滿四歲了。”羅柏嘆道,“嗯,母親就快回來了,我也會把父親帶回來,我向你保證。”
說完,他調轉馬頭,快步跑開。灰風身形矯健地跟了上去,跑在戰馬旁邊。哈里斯·莫蘭走在最前,領頭穿過城門,高舉史塔克家族的灰白旗幟,旌旗在風中飄動。席恩·葛雷喬伊和大瓊恩走在羅柏兩側,騎士們則成兩列縱隊緊隨在後,鋼鐵槍尖在日光下閃閃發亮。
他不安地想起歐莎所說的話,他走錯方向了。一時之間,他竟想縱馬追上,高聲警告,但羅柏很快消失在閘門之外,時機轉瞬即逝。
城牆之外響起陣陣歡呼,布蘭知道這是步兵和鎮民在夾道歡送羅柏,歡送史塔克大人,歡送跨騎駿馬的臨冬城主,他的披風在風中飄動,灰風賓士於身畔。他突然想到,他們永遠也不會這樣為他歡呼,心裡不禁隱隱作痛。父兄不在時,他或許能暫任臨冬城主,但他依舊是“殘廢的布蘭”,連自己下馬都做不到,除非是摔下去。
當遠處的歡呼聲逐漸平息,終歸寂靜,廣場上的部隊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