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越喝越沒底,角夫和裴筏面紅耳赤,大著舌頭拼命灌,不一會就醉倒在食鋪中,魏十七也不想打破長久以來的慣例,便命羊鳴去跟神風駝打個商量,把位於上下城區的交界處的那座石屋盤下來,暫且讓他二人安身。請大家搜尋(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羊鳴低眉順眼,恭恭敬敬,一點都不覺得這事難辦。神風駝喜歡在露天搭建石屋,縫隙裡抹一把溼泥,用來儲存柴火和生肉,供跑腿的執事歇腳。這樣的據點多得是,韓長老開口,想來他們也樂於獻上。
二人睡得昏天黑地,鼾聲如雷,直過了一天一夜才醒來,頭疼欲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身處何地,費了老大勁才想起來。
角夫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牽掛,裴筏卻不同,他好歹出身豪族,驟得韓長老招攬,總有些手尾要了結。他匆匆出門去,找到管家裴榮,向他辭行,言明去處,請他轉告族長。裴榮不敢怠慢,層層上報族長裴邛,據說裴邛沉吟了良久,才開口放人。放人之後,裴容被喚到族長跟前,仔細盤問半天,將裴筏祖宗八輩子的舊事都翻了出來,還是沒弄清韓長老到底看重他些什麼。
角夫和裴筏就此在石屋安頓下來,抱上了粗大腿,倒也沒人敢騷擾。漸漸有相識的妖奴找上門來,角夫為人謹慎,好酒好肉招待,卻絕口不提收留之事,裴筏被人服侍慣了,有心找兩個長隨,見角夫如此做派,只得按捺下念頭。
又過了數日,魏十七上門找到二人,匆匆出城而去。
城外的海妖屍身業已打掃乾淨,雪原上只留下東一灘西一灘的血跡,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四野空曠無人,一片淒涼,回頭望去,荒北城如同一條大蛇,纏繞著雪峰直撲蒼穹,靜默無聲。
角夫裹緊了身上的獸皮,搓著雙手道:“大人,咱們這是到哪裡去?”
魏十七道:“去九節蟻的巢穴,找到蟻后,我有話問她。”
“姬……姬……姬櫻大人?”角夫心中一凜,舌頭打結。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怎麼,你怕她?”
角夫苦笑道:“怕,怎麼不怕,那姬櫻是蟻后,神通廣大,統領數以千萬計的九節蟻,聽說……聽說她還侍奉地下的惡魔,背後有人撐腰,連金、申二位副城主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過於觸犯她。”
“嗯,你二人修為不夠,對上蟻后還嫌不夠,等找到九節蟻的巢穴,我自下去見姬櫻,你們在外面等候,省得礙手礙腳。”
角夫聞言鬆了口氣,又覺得很沒面子,訕訕道:“不知大人找她有什麼事?”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大人的事怎容他探詢,豈不是亂了規矩,失了本分!
他皺眉苦臉,深悔自己多嘴。
魏十七倒沒這麼多講究,隨口道:“上次海妖攻城,錯過了機會,這趟找蟻后引見一下地下的惡魔,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角夫吃驚地張大嘴,吞入滿口冷風,嗆得連連咳嗽,連眼淚都咳了出來。裴筏小心翼翼插嘴道:“雪原之下的惡魔只是一個傳說,未必是真,不過聽族內長老說起,多年前曾有一叛徒觸犯眾怒,理當問斬,結果被他捨命殺出城去,挖開九節蟻的巢穴逃到地下,就此消失無蹤。”
角夫一拍大腿,道:“確有此事,那人……似乎叫裴丁,是金剛猿一族的奇才,血脈精純,天資聰穎,糊里糊塗就修成了法相神通。”
裴筏嘆息道:“是啊,據說裴丁的血脈‘返祖歸真’,萬年難得一見,絕無僅有,若是在當年,金剛猿一族憑藉裴丁的血脈,可穩穩列入妖衛之屬,可惜天妖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裴丁血脈再厲害,也不能與煉魂神兵相比,只會惹人忌恨。”
“他犯了何事?”
裴筏苦笑道:“聽說裴丁不安分守己,勾結外人,意圖自立為族長,結果鬧得眾叛親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