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情也說不清,族裡諱莫如深,很少提起,那天也是有人喝醉酒,才露了一些口風。”
談談說說,倒也不覺得乏味,三人健步趕路,無移時工夫便來到九節蟻的巢穴前。放眼望去,一片茫茫冰雪,不知入口藏於何處,裴筏搔搔腦袋,嘀咕道:“那幫長翅膀的黑蟲子,手腳倒麻利,這麼快就堵了起來……”
角夫抖擻起精神,著地一滾現出原形,竟是一頭碩大的食蟻獸,伸長了鼻子在積雪中搜尋九節蟻的氣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花了一頓飯的工夫,才找到了九節蟻的巢穴。
二人合力扒開冰雪,露出黑黝黝的凍土,凍土之下,是堅硬的石塊,不知疊了多少層,撼之不動,有如實地。
魏十七朝他們打了個手勢,道:“你們且在附近等候,如有什麼異常,只管回荒北城去,不用耽擱。”說罷,將腰一扭,已消失在地下。
角夫吐了吐舌頭,道:“這是什麼神通?土遁術?”
裴筏出身豪族,畢竟見多識廣,道:“不是土遁術,土遁須捏一把土灑出,沿地面疾行,這似乎是地行術……”
二人的聲音穿透土石,傳入魏十七耳中,隨即變得遙遠而低沉,迅速消失。他身軀沒入厚實的土石中,轉了數轉,腳下忽然一空,整個人落入了九節蟻的巢穴。
通道連線著一個個地下洞穴,朝四面八方延伸,出乎意料,四下裡空無一人,找不到九節蟻出沒的痕跡,它們似乎畏懼大敵,棄巢穴而去,永遠都不打算回來了。
魏十七形同鬼魅,在巢穴中闖了一通,估摸著自己已位於極深的地下,錯非有地行術,只怕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他止步站定,閉上眼睛,身心沉定下來,只聽得呼吸綿綿,心跳咚咚,血流嘩嘩,下一刻,諸般聲響盡皆退去,他彷彿與大地融為一體,無分彼此。神識如漣漪,一圈圈朝外漾開,由近及遠,探查著每一個角落。不知過了多久,魏十七心血來潮,猛地睜開雙眼,黑暗中亮起兩顆寒星,光芒四射,彷彿看破了重重阻礙。
他將腰一扭,沉入深不見底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