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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靜在名為“煉妖”的石雕前駐足良久,她去過鎮妖塔,見過煉妖池,知道這座石雕講述的是什麼。在那些憤怒、惶恐、失落、悔恨的妖獸中,她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她很平靜,無悲無懼,不怨不尤。
“她還能出來嗎?”阮靜輕聲問道。
“‘肉’身仍在,牽引魂魄,或有一線生機。不過天狐本體已被山河元氣鎖‘抽’幹,殘留的血‘肉’所剩無幾,即便將魂魄攝出,也無濟於事。”
阮靜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撫‘摸’著天狐的石雕,冰涼,粗礪,那就是她的生母,她的生母留給她的身軀已被毀去,只有血脈中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在冥冥之中,把兩人連在一起。
魏十七彎腰抄起一把水,喝了幾口,把溼漉漉的手覆在她臉上,道:“走了。”
阮靜“嗯”了一聲,拉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眼,又‘揉’‘揉’臉頰,放下手,‘露’出一絲笑意。
二人走馬觀‘花’,把東溟城邊邊角角都逛遍了,一處處看下來,也‘花’了不少時間,有些地方,連魏十七都是第一次來。
比如說,沉默之歌。
城主大人親自駕臨,羅剎‘女’像被蠍子蜇了一般跳將起來,誠惶誠恐迎出‘門’,見阮靜安安靜靜站在魏十七身旁,眼皮一陣陣跳,急忙陪著笑臉,將二人迎入屋內。
入座,奉茶,‘精’心調教的妖‘女’分列兩旁,鶯鶯燕燕,環佩叮噹,魏十七隻想看看沉默之歌,沒想到羅剎‘女’擺出這麼大的陣勢,他差點以為自己進了夜總會,暗暗覺得好笑。
阮靜笑盈盈打量著眾‘女’,‘春’蘭秋菊,環‘肥’燕瘦,各擅勝場,只是她們在山河元氣鎖和天妖血脈的強大壓迫下,都有些抖抖索索,挪不開步,笑不開顏。
魏十七沒有多想,隨口道:“你調教的這些‘女’兒,好像不怎麼出趟?”
“出趟?”羅剎‘女’沒聽懂,想了半天,又看看‘女’兒們,大概猜到是什麼意思,她苦笑道:“這個……她們這是怕的……平時機靈得很……”
話音未落,一‘女’‘腿’腳酥軟,跌坐在地,臉‘色’煞白,抖得像無辜的小白兔。彷彿是個訊號,‘女’兒們接二連三癱軟倒地,羅剎‘女’扶著額頭,望著阮靜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阮靜扁扁嘴,嘟囔道:“真掃興,本來還想看看歌舞什麼的……”
羅剎‘女’只得強笑道:“這是意外,意外,下次吧……”
阮靜跳下地,拉住魏十七的衣袖,道:“沉默之歌不好玩,咱們去外城逛逛!”
魏十七朝羅剎‘女’使了個眼‘色’,丟下一屋子沒骨頭的狐狸‘精’,拉起阮靜往外去,羅剎‘女’送走兩位祖宗,倚‘門’而立,撫著‘胸’口鬆了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阮靜這是在警告她什麼。
那丫頭,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