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沒關係的,不能重新來過,也沒關係。
或許我跟你的緣分,就只夠下一盤棋。
或許喬頌跟喬忍的緣分,就只夠用九年。
6
這寺廟建在山坡前,隱在竹林間,禪味很濃。但程惜根本沒心情欣賞。
在梅州市內找了幾天,調了一切可以調的、不可以調的監控錄影,排查了大大小小的客運站火車站,甚至聯絡了當地的警方,也都沒有喬忍的一點音訊。
喬母來到梅州後,第一時間去了小山坡,在上山坡的時候意外折傷腿,被附近寺廟裡的人揹回去。
程惜關心了幾句她的傷,然後望著窗外靜默不語,他頭一次嚐到徹底的無力。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疲累與焦灼,喬母是喬忍的母親,她感同身受。
“我讓人去山坡後面的河邊找了一遍,她不在,”喬母聲音開始顫抖,“可是那裡明顯有人去過,她們說,蒿草叢都倒下了一大片。”
程惜把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內心升起微妙的希望。
“前幾天,有人看見一個穿著醫院病號服的人上了山坡,我——”喬母見程惜起身就想走,立即伸手拉住他,急忙道,“別去!她不在那裡,她不可能留在那裡。”
“可是她去過,總會留下什麼資訊。”只要是一點點與她有關的東西,就能讓此刻灰敗的他重新找到支撐。
“那裡——”喬母低下頭,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艱難地說出下面的話,“……是她弟弟喪生的地方,她不會願意留在那裡的,她……。”
總是這樣,她總是說不到事情的真相。
“弟弟?”他一直以為她是獨生女,喬母的話讓他感覺悲傷,也讓他直覺就要接觸到最原始的真相了。
“先生!”王司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程惜緊張起來,等著他的話,王司機喘著氣說,“青山精神病院那裡查到喬小姐的資訊記錄了。”
“你說什麼?!”程惜和喬母異口同聲,同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前幾天,喬小姐被人送進青山精神病院,他們的描述與喬小姐離開廣州時的衣著打扮一模一樣,而且時間也對得上。”
喬母跌坐在椅子上,萬分痛心道:“那地方,哪裡是正常人待得住的?”
程惜抿著唇,心裡漫過一陣陣難以言說的疼,莫大的後悔和自責深深盤踞在他心上。
她到底成了什麼樣子,才會被人送進精神病院?
程惜,你是混蛋。
“你們去吧,把她帶回來,我就在這兒。”喬母輕聲說著,看向窗外的那個小山坡。
7
青山院裡的那個人不是父親,撞到她的那個男生也不是喬頌。她清醒的時候,可以區分出來。
喬忍身上還穿著男孩的黑色T裇,下半身搭一條最普通的牛仔褲,是男孩在服裝店給她買的。她揣著口袋裡不知哪裡來的零錢進了最近的一個汽車站。
“這些錢,能讓我去離這兒最遠的地方是哪裡?”喬忍把所有零錢塞進售票視窗。
售票員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問話的顧客,她數了數錢,抬頭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水寨鎮,”再看她一眼,補了一句:“身份證。”
“我……”喬忍面有難色,結巴道,“我沒帶在身上。”
售票員跟身後的經理說了什麼,最後不情不願地把票撕給她,順便讓她在一張單上填了些基本資訊,要她回家後上網核對驗證。
大概因為這不是跨省跨市的車程,所以鬆了一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證件和錢包丟在哪裡了,從青山院逃出來之後,那些東西就統統不見了。
喬忍坐在車上的時候,把自己全身的口袋掏了一遍,只有那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