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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喬忍以為這就是他高深莫測的回答時,聽見他說了一句——
“喬喬,我一無所有、身陷囹圄的時候,不會輕易愛上你。”
她神情一頓,呼吸也滯住。
程惜把右手從電腦觸控板上移開,覆在她的手背上,望著她,眼眸平靜。
好一會兒,喬忍反手握住他的手,與他對視,說:“我們正好相反。”
——我只有在失去一切、身在深淵的時候,才會輕易愛上你。
程惜笑了,“我知道。”
正因為彼此相反,才可以完美互補。
他習慣擁有一切之後再去愛人,她則需要透過愛人來使自己擁有一切。
他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她以求助者的姿態出現。
他高傲狂妄,她單薄敏感。
人與人之間,天生就在尋找互補的雙方。有的人完美契合,有的人遺憾終生。這是各自的命數。
磨合而來的感情,包含了很多情感,唯獨沒有愛情。
真正的愛情,大概是——你是什麼樣的人,就註定適合與某種型別的人在一起。不是這種型別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你產生愛情。
不要有遷就,不要有磨合,不要走向世人以為的本該如此。
我們講相遇,我們講尋找,我們講一切認定你之後的偏執。
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只有你自己能找到並堅持下去。
5
開庭前一天晚上,程惜靠著床頭看陳妝交給他的資料證據。
喬忍早就躺下了,可是睡不著,在床上滾來滾去。
因為她的滾動,整張床都在小弧度地動,程惜嘆氣,放下手裡的資料,一手把她拎起來,放在自己身前圈住,然後拿起資料繼續看。
他問:“你很焦躁?”
喬忍的頭靠在他胸膛處,掰著自己的手指說:“特別焦躁。”
她仰頭去看他的側臉,眼巴巴地請求了一句:“明天我能去嗎?”
“不能。”
一口回絕,不留餘地。
喬忍蹭著他的衣服,又問:“那我能在法院外等你嗎?”
“不能。”
乾脆利落,沒得商量。
她不死心,揪著他衣袖輕輕搖,放軟了聲音喊他名字:“程惜……程惜……程惜……”沒完沒了。
“別鬧,少撒嬌。”
程惜抬高手臂,不讓她揪,補了一句,“手痛,不方便。”
垂眸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再補一句:“你知道的,我慣用左手。”
喬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簡直要把臉都燒紅。
她縮回脖子,小聲指責:“你想哪兒去了……”
“你現在想到哪,我就想到了哪。”
喬忍:“………”
就知道每次都說不過他,她乾脆滑下去,像一條小魚一樣鑽進被窩裡。
程惜輕聲笑著,把喬忍撈起來,讓她的腦袋枕著他的腿。
他輕輕捏著她的臉頰說:“在家等著,事情完了我就回來。嗯?”
喬忍點頭,兩手抓住他的手指,放在胸口處,心緒轉到上回她精神紊亂時要他畫畫的那件事。
“我……上次,忘了你不能——”
想了想,她改口道:“我把小畫冊上的人物素描都照著畫下來了。唔……還加了你現在的樣子,明天給你看,好不好?”
程惜怔了一下,然後唇角漾開淺笑,他說:“好。”
不能畫了,也沒什麼,我有你呢。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陣,程惜神思遊離著,再回過神來,低頭去看腿上的某人時,發現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