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程惜舉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驟然提高的音調引來周圍人的注意,旁邊的小張擔憂地看著他。
在程惜意識到此刻她的生命只能系在那些醫生身上時,心裡的焦急與無奈匯成火一樣在胸腔燃燒。另一隻手握成拳,緊緊地抵在自己的唇上。
保鏢鼓著勇氣跟他說下去:“少爺,兇手已經被抓獲,是要——”
程惜聽見電話那邊話還沒說完就傳出一聲悶哼,緊接著是身體倒地的沉響聲,“喂?喂——”
“程少爺,別來無恙啊。”保鏢手裡的手機被另一隻粗獷蒼勁的手拿著,鍾夜邊示意手下把被放倒的保鏢拉走,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程惜的大腦飛速旋轉,手機都快被抓碎了,最後他眯了眯眼,問:“鍾夜?”
旁邊的小張全身立即緊張起來,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鍾夜在喬小姐那邊,情況就已經非常糟糕了。
“真是榮幸,程少爺還沒忘記鍾某人,”鍾夜翹起腿,勝券在握地笑著說,“原來,程少爺的命門是個人啊,還是位病美人,”他的口氣一下子變得惡狠狠,“可是程惜,之前藏得再好又有什麼用,現在她身邊,全是我的人!”
閉上眼,程惜拿長指揉著自己的眉心,心裡的洪荒洪流漸漸匯成大江一條。只要他還沒動手,只要清楚他的下一步,只要知道他動機的實質,一切就還來得及,也非無解。
他現在要做到的,就是穩住,不能失控,不能在看不見她的情況下束手無措。
“你覺得,我會把所謂得命門留在那裡讓你去抓?”
“我程惜的世界裡沒有兒女情長,如果一定要有,那也是你抓不起的人。”
“鍾夜,我就怕你不動手。”
“聽我一句勸,寧可錯殺,也別錯放。”
他緩緩地、一句接一句地講,完全不給對方插話的機會,邪氣冰寒的神情讓小張看得心驚。
鍾夜皺了皺眉,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或者有什麼埋伏,又或者是跟警方串通好了只等著他動手殺人然後落網。
鍾夜遲疑著,論腦袋瓜,他在程惜面前是沒勝算,但這幾個月的較量中,他掌握到唯一有用的方法,就是:千萬不能做任何程惜想讓你做的事,否則,下一刻,就是天羅地網。
鍾夜理清思路,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想激我殺她?”
電話那邊久久地沒有聲響,爾後他才發現程惜不知何時已經掛了電話。鍾夜摔掉這部手機,站起來問了一句:“那些保鏢都處理好了嗎?”
“都處理好了,”一名手下把一套保鏢衣服遞給他說,“堂主,你換上吧。”
鍾夜恨恨地接過來,在這個監控器被毀壞了的角落裡迅速地換上黑色西裝。
飛機上的程惜垂著眸,薄薄的手機在修長指間轉動著,面前的每一個選擇他都看得清,可他只能選那個於她而言最周全的。
很多年以後,程惜回想起來,他這一生中最後悔的,是沒有在這一天等到喬母準備要交給他的那些病歷資料。
程惜的第一準則,是喬喬活著;第二準則,是喬喬健康;第三準則,是喬喬快樂。
她在生死存亡關頭,他在地獄天堂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們,下一章可能……看完心裡挺堵,晚安。
☆、崩盤
1
鍋裡的粥飄著香味,喬母站在廚房裡出神。程惜去了紐約,那些整理好的喬忍的病歷資料和日記本只能等他回來時再交給他了。
如果這個男人能讓喬忍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她願意將家裡的一切過往向他和盤托出,包括那些喬忍記不起來的事、被刻意隱瞞的真相。
要麼忘記,要麼釋懷。這世上沒有失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