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男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笑,低頭道:“我爹當年來的時候本是一個五品官,因為爺爺是京官,當時還甚得皇上恩寵,以為來個一兩年就能回去,上任的時候就沒有把蜀王放在眼裡,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誰知道便把蜀王得罪了,被派到狼墨縣來當了一名知縣。後來蜀王又尋著我爹的錯處,將我爹降級到七品。我爹壓根就不想待在狼墨這見鬼的地方,從離京的那一天我爺爺就在朝廷中想辦法活動調職,好容易找到空缺,蜀王又扣著不放人,還參了爺爺一本,硬說爺爺亂搞派系。皇上最恨下面的人拉幫結夥,結果連累我爺爺在京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從前,原本一些很好的朋友也不再和我們來往,爹調任的可能也變得很渺茫。爹恨蜀王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桃點頭,惆悵地道:“秋風凋碧草,世人逐炎涼。官場尤其是這樣。這些與小姐找我有何關聯?”
何亦男搖搖頭道:“沒有關係。我是難得找到一個知己,忍不住多說兩句,發發牢騷。秋風凋碧草,世人逐炎涼。這句話說得真好!”
莫桃莞爾道:“我看小姐是太寂寞了!知己?我對你的瞭解就僅僅限於你是何逸禹的女兒,你娘當年差點當了武狀元;你呢,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叫莫桃,是榴園的二少爺以外,你還知道些什麼,就妄稱知己。小心被我騙了!”
何亦男愕然道:“寂寞?對,就是寂寞,我在這裡幾乎沒有朋友,你簡直說到我的心裡去了。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好人,根本就不會騙人。我還知道你的刀法非常了不起,你阿媽叫文玉卿,大哥叫狄遠山,而你三弟叫莫天悚,你還有一個妹妹叫莫素秋。我說得對不對?”
莫桃輕嘆道:“好人?文家就沒有一個好人!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何亦男看著莫桃道:“晉開不是好人,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和他修好。央宗小姐來的時候我曾經打算找她,但是她好像很不喜歡我,只肯讓我見她的手下。”
莫桃一句沒聽央宗提起過,不禁“噗哧”一樂:“那是她見你長得太漂亮,覺得你是她潛在的威脅,怕天悚見到你。你明天去不去祭鼓節?如果你也去的話,見到天悚千萬要躲遠一點。不然你爹可護不住你,你說不定會吃格茸的刀子。”
何亦男一愣道:“三少爺很花心嗎?那央宗小姐怎麼不肯離開他?難道央宗小姐看見誰喜歡三少爺,就叫她的手下來打人?天下還有這樣的女人?”
莫桃搖搖頭道:“正好相反,天悚就是太鍾情一個女人了!天悚的那些女友都是央宗不大能惹得起的人,所以她還沒有叫格茸打過人。”
何亦男有些聽胡塗了,喃喃問:“三少爺很多女友嗎?那你還說他專情?”
莫桃莞爾,岔開道:“何小姐,你找我來,除了不願意我們和晉開修好以外,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何亦男道:“我希望你能協助張捕頭和韋捕頭把晉開抓回雲南,別讓他留在疊絲峒。”
莫桃詫異地問:“晉開得罪你?他應該不敢吧!”
何亦男嘟囔道:“你不知道,晉開一天留在疊絲峒,張捕頭和韋捕頭他們就一天不肯離開,爹就一天不開心,隔不了多久就和張捕頭、韋捕頭吵一架。要是被朝廷知道爹陽奉陰違,幫一名殺害朝廷命官的欽犯,爹肯定還會被降罪的。留著晉開在疊絲峒始終是個禍害。”
莫桃隨口道:“那好吧,我也看晉開那傢伙不順眼,就在明天的祭鼓節上找個理由幫你宰了他。”
何亦男大吃一驚,遲疑道:“你自己殺人不好吧?朝廷的犯人應該由朝廷審判處決!你隨便殺人不也成了殺人犯?”
莫桃忽然記起從前曾下決心只救人不殺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輕聲道:“你知道晉開為什麼會怕我們怕到要和我們修好嗎?殺人犯?是殺人慣犯!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