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法子?德母妃如今也是說得上話的,再不濟還有四哥和十四弟呢!他們兩兄弟都是能幹人,比不得我們爺人微言輕什麼忙都幫不上!”
兆佳氏拉著她的手感激地說:“一言驚醒夢中人!我竟是忘了!我們爺的生身額娘不在,德母妃就是我的正經婆母,我去好生求求她,指不定她有主意呢!十二哥如今在六部上行走,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還不比我們爺強上百倍?!平安是福啊!”
兆佳氏心裡惦記著事,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乾脆披衣坐起,也不讓侍女點燈,圍著薰爐炭盆就這樣獨坐到天亮。清晨的陽光從高高的宮牆那頭緩緩移過來,寒冬的太陽沒有一絲暖意,映照得滿室的清冷。
她換了新衣,上了濃妝,豔紅的胭脂讓她的兩頰嬌豔如桃花。用力眨回眼底的熱淚,踩著高高的花盆底款款往永和宮走去。
德妃穿著一件暗紫色繡牡丹團花錦袍,袖口和領子處鑲墨色狐狸毛,翠玉扁方上是赤金鑲東珠的幾枝鳳釵,她膚色白晳,臉龐圓潤,看上去不過三十許年紀。見到兆佳氏盛裝前來,先是滿意的微微一笑,端莊受了她的禮後方親熱的招呼她坐了。
她去的最早,問候了幾句之後正遲疑著怎麼開口,卻聽見德妃溫聲細語道:“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聽得這體諒的話語,兆佳氏強笑道:“不苦!苦的是我們十三爺!”
德妃嘆了口氣道:“他苦在身上,你苦在心裡!你是福晉,心裡擔憂著老十三,面上還要守著規矩,一舉一動都有人看在眼裡!你是個好孩子,這麼些日子以來,府上都打理的妥當。前兒我還在皇上面前誇你呢!說你沉得住氣,有大家風範,不愧為皇家的媳婦!老十三現在不在宮裡,只怕有些下作奴才不曉事,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我說,現下我還能說得上話,能幫到了就儘量幫,別跟我外道才是!”
她壓在眼底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媳婦知道額娘對我好,我們十三爺也一直都把您當成親額娘一樣看待的!媳婦在宮裡沒有什麼委屈,真正委屈的是我們爺!額娘,他病了!說是不能走路了!媳婦只想著求個太醫去瞧瞧他!額娘,您說好不好?”
德妃拿著手絹替她拭去淚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方才還說你識大體,怎麼現在就說起孩子話來了?老十三病了?你聽誰說的?若真病了,下頭的人哪敢不報上來?皇上還能不管?你呀就是關心則亂!他畢竟是天皇貴胄,雖一時間失了聖心,那些個奴才也不敢怠慢的!你就放心吧!”
兆佳氏心裡一涼,連忙道:“額娘,是真的!那個地方又溼又冷,連被蓋都是又結又潮的!我們爺從來沒有受過這般苦,住在那處這麼些日子,怎麼受得住啊?額娘,您就替媳婦在皇阿瑪面前求求情,就算不能讓爺從不見天日的地方出來,派個太醫去看看也好啊!”
德妃正色道:“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訓!你這孩子不是在難為我麼?皇上最厭惡的就是不知輕重的人了!皇上也不過是看在兩位阿哥的份上才對我念些舊情,我又哪裡真能說得上話!”見兆佳氏頹然坐倒,心思一轉又道:“若說這宮裡能在皇上面前說話有些份量的,只有一人!”
兆佳氏眼睛一亮,隨即又低聲道:“額娘說的可是貴母妃?”
德妃微笑點頭:“正是她!她是貴妃位份,皇上對她又是最尊重的!說不定能幫上忙!”見她一臉疑惑,連忙解釋道:“好孩子!雖然後宮不得干政,若是太后開口這事兒就好辦多啦!誰都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貴妃了!”
兆佳氏心裡冷笑:連自幼養在身邊的孩子都尋了藉口撇開干係,反倒把她推給貴妃!面上卻是不顯,到底還是報著一線希望追問道:“可是,貴母妃會幫忙嗎?”
德妃點點頭肯定道:“她對幾個阿哥都是疼愛的很,她不會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