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讓人從身體內部開始感受到一股帶甜味的暖意,慢慢迴圈到全身。
他對於這樣的感受其實有些陌生。隱隱有失序的預感。他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這感受。想到這裡,他的眉又習慣性地蹙了起來。
“有什麼不好的新聞嗎?看報紙看得臉色這麼沉重。”爽朗的話聲在他身旁響起,把他震了一震。抬頭,來赴約的人正微笑地看著他。
沒有色彩鮮豔的緞子衣服,沒有鑲著盤扣、繡龍繡鳳的中國風,今天的何岱嵐倒是正常得反常,穿件合身T恤與牛仔褲、球鞋就來了。臉蛋上也沒有濃妝,只讓唇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短髮的髮梢甚至還溼溼的,髮絲落在額間,她撥了上去,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含笑望著他。
項名海從來沒有這麼深刻認知到,不論外界媒體加諸的期望或評語,議員的身分……她其實,可以是個簡簡單單的,充滿朝氣的年輕女子。
“今天不用打歌?”項名海起身招呼她坐,順便對服務生示意,請她過來。
“應酬過了,我回服務處洗澡換過衣服。反正今天接下來都沒有行程,要回去做功課——有很多公文跟資料要看。不如穿得舒服一點。”何岱嵐解釋。她仰首向服務生點好了飲料後,轉回頭笑問:“怎麼了?項主任找我,有什麼貴事嗎?是要談昨天你們會議中決議要提的案子?還是……”
項名海只是安靜看著她,思考著,該不該說?該怎麼說?
本來還言笑晏晏的她,被項名海的沉默給挑起疑惑。
別說什麼風花雪月的遐想了,光看這位仁兄的臉色,簡直沒有一絲一毫放鬆或愉悅,她也該知道,今天這個約不會是好約;他要說的事情,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太好的事。
可是,會有什麼事,要讓他開口約自己出來談?
公事不會這麼難開口。而項名海這種人,打死她也不信會需要找她關說或疏通什麼關節。
那麼,還會有什麼?
“到底怎麼了?”何岱嵐腦中靈光一閃,笑意也從她臉蛋上退去。她大眼睛閃爍著,遲疑幾秒鐘,才問:“是孟聲有什麼不對嗎?”
項名海還是直視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英挺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雙深黑的眼眸透露出蛛絲馬跡——他在猶豫。
“為什麼要猶豫?有什麼事情這麼難以啟齒?”
“最近發生了一點事情。我不確定應該……總之,想聽聽你的意見。”項名海下定決心,終於開口,語氣平淡而沉穩:“是關於何孟聲的。”
何岱嵐睜大眼睛,笑意已經不再。她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下文。
“我已經連續很多次,看到何孟聲,跟另外一位同學,走得很近。”他斟酌著用詞,卻還是難以出口。望著那張總是笑玻Р'的臉蛋此刻毫無歡意,大眼睛甚至透露出一絲彷徨,項名海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強迫自己說下去:“像自習課的時候,何孟聲不在教室,而是在體育館看那位同學上體育課、打球;或是……那位同學是住校生,晚點名卻好幾次遲到,只是因為在跟何孟聲聊天,聊到忘記時間。像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我想請問你……”
“他們,我是說孟聲他,有嚴重違反校規嗎?”何岱嵐突然打斷他的話,揚起臉,清脆質問。
項名海一愣。“是沒有非常嚴重。”
“既然這樣,有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家長出來談話嗎?”何岱嵐語帶挑釁地反問。她已經完全進入備戰狀態,渾身上下似乎都豎起了刺。明朗的笑意完全不見,大眼睛裡閃爍著敵意的光芒。“請問項主任,你會為了這樣的小事,把所有沒有嚴重觸犯校規的學生家長,都傳來問話嗎?”
項名海沒有動氣。他一向是不受激的。“你不用反應過度。我只是想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