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大家只好在大廳乾坐,時間漫長得彷彿三日已是三年。
三日間,哭得最傷心的,既非凝香、侍月,也不是蘇意娘,反而是那為容若雙手受傷的肖鶯兒。
她幾乎一直沒有停止過哭泣,一直斷斷續續地自責:“都是我不好……我幫不到恩公……我都已經抓住刀了……為什麼還是……”
她兩手血淋淋,也不顧疼得厲害,只為容若而哭,看得旁人心中惻然。
凝香、侍月強忍悲傷,過來為她上藥包紮。蘇意娘柔語安慰,她卻滿心悲惻,越哭越傷心,三天下來,哭得聲嘶力竭,喉嚨發啞。
司馬芸娘也許是看不下去了,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柔聲說:“別太傷心了,容公子會好起來的,你這樣哭紅了眼睛,怎麼去見他。”
肖鶯兒哭得嗓子發啞,正需飲水,三日來,見司馬芸娘身著男裝,風采無雙,進退揖讓,從容自若,早把她看成神仙般的人物。今見她親自遞水,受寵若驚,伸出包滿了白布的雙手,勉強捧著茶杯,慢慢飲盡。
肖鶯兒喝過水後抬起頭,用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司馬芸娘,眼神一片迷檬,手一鬆,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其他人一起站起來:“怎麼回事?”
司馬芸娘搖搖頭:“不知道,是蕭性德讓我往茶裡下迷藥,然後給她喝的。”
“什麼?”
眾人全都摸不著頭腦。
性德卻在此時緩步走入廳中,三日三夜陪在容若身邊照應,不飲不食不睡,他的神色間居然沒有一分疲態,甚至連一身如雪白衣都還飄逸得不見一絲褶紋,就這樣負手悠然而入。
蕭遙皺眉問:“你這是做什麼?”
性德徐徐道:“問外面那位吧!”
眾人一起往外看去,然後一起震驚地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容若衣服乾乾淨淨,頭髮整整齊齊,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臉上帶著和平時一般無二的燦爛笑容,慢慢走進來,抬手對大家打個招呼:“大家好,大家早……”
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繼續望著他發愣。
容若抬起的手抓抓頭:“大家吃過了嗎?”
一道人影直至此時才忽然衝到他的面前,個子稍矮的蘇良貼起腳尖,揪起他的胸前衣襟,鐵色鐵青:“這是怎麼一回事?”
容若笑道:“這還不明顯嗎?我根本一點事也沒有。”
“你明明被刺中心口,還暈倒了?”
“我知道江湖險惡,出宮時帶了一大堆寶貝呢!其中就有天蠶衣。那是我特地叫織造司製出來的,雖然沒找到真的天蠶,但用烏髮金絲混合織就,不是什麼神兵寶刃,還真不容易刺穿。我當時暈倒,不是因為受了重傷,而是因為刀尖撞得我胸口非常痛,再加上用手握刀,流了一大堆的血,我暈血,所以就……”
趙儀愣愣地說:“那你胸膛上後來越來越多的血,全都是……”
“全是我手上流出來的,還有肖鶯兒的血,也全沾到我衣服上了,所以比較嚇人。”
“那你為什麼裝成重傷?”蕭遙皺眉問。
容若嘆息一聲,神色悵悵:“為了韻如。如果她還能自由活動,聽說我重傷垂死,必會來看我的。”
“為什麼現在又不裝了?”司馬芸娘低聲問。
“也是因為韻如。整整三天,她都不來,想必她是不回來了,再等下去,也是無用。為了我的傷,已經擾民太過,濟州城無一日安寧,雖然除了不少惡霸,但過份驚擾百姓也不應該,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何況……”他抬頭掃視眾人:“我也不能讓你們繼續為我擔心。”
蘇良慢吞吞地說:“難得,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
一句話未完,劍已出鞘,對著容若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