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淡淡地說,“我不夠聰明,底子也不好,學了三年就只會輕功。”
“那個和尚只教了你三年?”
“是啊,”杪冬歪過頭,朝青衣人笑了一下,“一旬大師說他在每個城市都只停留一旬,留下來教我三年,也是破戒了呢。”
“三年能學到什麼?”青衣人冷聲道,“這個師傅他當的也不算盡責。”
對於一個以雲遊四海為樂的花僧來說三年或許並不短,可是青衣人忽然記起那次杖責之後,太子一直高熱不醒,好幾次生命垂危,救過來之後又躺了兩三個月才能下地行走。
雖然當時沒把它放在心上,但是現在想到這些,青衣人怎麼都覺得那個一旬所謂三年的補償,亦不過爾爾。
他煩悶地喝了口酒,身邊的杪冬卻笑著說:“我也並不是很想學些什麼東西。”
少年低著頭,柔順的黑髮滑下去,垂在耳邊,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他低聲說:“不過一旬大師在這裡的時候,在楓山的生活確實有趣得多。”
杪冬又沉默下來,青衣人放下酒杯,神色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瞬間無比複雜。他忽然伸手摸摸杪冬的頭,道:“以後,我會常來。”
杪冬偏過頭,露出一隻眼睛盯著青衣人看,片刻之後,他彎起嘴角笑了一下。
青衣人說想看日出,於是兩個人都在楓山睡下了。
杪冬背對著青衣人躺在內側,盡力貼著牆,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青衣人柔聲說:“把手腳伸開,這樣睡會不舒服。”杪冬卻搖搖頭。
他說:“冷。”
青衣人愣了一下,道:“現下還是八月。”
杪冬不答話,青衣人想起在黎縣的客棧裡,他也是這樣死死地蜷縮在被子裡,便嘆了口氣,伸手把他擁進懷裡,輕聲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青衣人的動作很突然,杪冬嚇了一跳,用力掙了掙,卻總也掙不開。於是他僵硬著身體,背靠進青衣人懷裡。
青衣人露出一抹略帶得意的笑。
他一開始並不想這樣堅持,只是少年涼涼的身體抱在臂彎裡的感覺剛剛好,誘惑著他不願放手。
青衣人嘆口氣,將下巴搭在他的脖根處,舒服地閉上眼,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夜色濃稠,最是光亮的窗戶,杪冬也只看得到它模模糊糊的輪廓。
他靜靜感受著青衣人灑在脖根處的暖暖鼻息,咬了咬唇,半垂的眼眸裡隱隱泛上些霧氣。
這一覺並沒有睡多久,天還未亮兩人就醒了。
杪冬坐在山頂的大樹上等待日出,青衣人在樹下練劍。
天漸漸亮開,淡淡的晨霧裡銀光閃閃,踢腿,跳躍,彎腰,旋轉,青衣人揮劍的動作即華美又優雅,大氣得就如舞蹈一般。
杪冬靠在樹幹上,摘了片樹葉,隨著他舞動的身姿吹出一段悠遠空靈的旋律。
調子停下來的時候,青衣人已經站在他坐著的那截樹枝上。
“想不想學?”青衣人問。
杪冬仔細考慮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學。
青衣人笑了。“還是學吧,”他抓起杪冬的手臂,“練結實點也好,你太瘦了。”
杪冬本想說練了劍也胖不起來,眼眸轉了轉,最終卻點點頭,說了句好。
第 10 章
皇城裡眾官員紛紛歸位,早朝亦開始如常舉行,日子就這樣或忙碌或清閒地沉澱下來。
莊重的朝堂上權臣高官們為著一點私慾爭辯不休,順帝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字字珠璣,眼裡透出些許不屑。
他下意識地看向朝堂右角。
杪冬默默站在那裡,依舊是半垂著眼簾神遊天外的模樣。明明是個很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