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劫道的?”跪在地上的採藥郎驚喜地抬起頭,見眼前的沈一味雖然穿著一身便服,但是還算整潔得體,
面容雖算不上英俊,但是別有一番氣勢,不怒自威,不像什麼劫道的流民土匪,倒像是出門在外的官差。
而且再看看他身後的四人,都是同一打扮,看來應當就是官差之類的人物。
“剛才可嚇死我了....”採藥郎吐了口氣,連忙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
沈一味手握長刀,細細地打量著採藥郎。
採藥郎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年紀,身穿一件黑色的粗布衣服。一張臉上五官扭成一團,顯得過於緊湊,有些令人不忍直視。
“你是哪裡來的?怎麼這麼大的霧氣還上山?”
採藥郎聽了沈一味的問話愣了愣神,反問道,
“這位大爺,您該不是本地人吧?”
“這話怎麼說?”沈一味眯了眯眼。
“大爺,您若是本地人,就應該知道這清風嶺地勢奇特,十日有八日都有大霧。
還就是靠這大霧,清風嶺中特產了一種名叫清風露的草藥,專門在大霧天來採藥效才最好。
小人就是這清風嶺下劉家岔子的一名普通村民,平日裡就靠採這種清風露過活。”
說著,採藥郎從背後把揹簍摘了下來,然後把揹簍抬起來拿給沈一味去看。
沈一味向前一探頭,看到採藥郎的揹簍裡滿是一種翠青色的草藥,上面凝了一層薄薄的露水,而且凝而不滴,好像是生長在上面一樣。清風露這個名字果然是恰如其分。
“還有這種說辭?”沈一味也是第一次來到清風嶺,聽了採藥郎的話有些好奇。
“但是這山裡霧氣這麼大,你們這些採藥的就不怕迷路?
我們這幾個人今天下午在這山中走了幾個時辰,都是按這山路走的,沒有差出分毫,可是兜兜轉轉,總是會繞到這棵大松樹旁。”
採藥郎聽了沈一味的話笑了笑,
“大爺你們幾人果然不是本地人,這清風嶺的山路彎彎繞繞,又互相交錯,按著山路走你們怕是幾年都走不出去...”
“那你們可有好的辦法?”
“大爺,我們既然靠這個營生,自然就有自己的一套主意。”
採藥郎伸手向前一指,
“我們要認路,全靠這種大松樹。”
“大松樹?”沈一味等人順著採藥郎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身後那棵青黃相映的松樹。
“沒錯。剛才跟幾位大爺說了,這清風嶺中地勢奇特,除了特產一種名為清風露的草藥外,再有就是這半青半黃的松樹。”
採藥郎頓了頓,又把手指向眼前的濃霧之外,
“這松樹不但長得奇特,而且在這嶺上坐落的也是極有規律,像是什麼人種的一樣。
所以進了這清風嶺,一定要循著這松樹走才行,否則輕則被困在這山嶺裡,重則跌落山崖,粉身碎骨啊。”
看他說得頭頭是道,似乎真的就是當地的一個採藥郎而已。沈一味漸漸放鬆了警惕,把手裡的長刀收回刀鞘。
“你說這松樹在這嶺上長得有些規律,那到底該怎麼循著這些松樹走出嶺外呢?”
看著眼前五人,採藥郎眼珠子骨碌一轉,
“嘿嘿!”
採藥郎撩起衣袖,朝著眼前的沈一味拱了拱手。
不過那姿勢顯然是不知從哪裡看來的,歪七扭八,顯得極不自然。
“若是幾位大爺不嫌棄,小人願意為大爺們帶路。”
“等下了這清風嶺,若是大爺們覺得小人辛苦,到時給小人一點好處便是了。”賣藥郎說著,朝沈一味擠了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