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呂望狩一笑,“幸好這次不是我的車。”
司機大叔回頭看著我一眼,“小姑娘沒事吧,這麼大一個口袋,別吐傷了身子。”
“……”難道我想吐這麼多裝滿袋子麼?
車子開到鳳凰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虛脫了,跳下車就滿世界找垃圾桶,同樣的還有拎著袋子的小李,面色蠟黃地跟著我後面,丟完了吐淨了就一身輕鬆了。
公司請來的攝影人員已經住在鳳凰老城臨沱江而建的旅店裡,木製的吊角樓踩上去吱吱啞啞地響,我同小李住一間,兩男職員住一間,呂望狩享受特權住單人房,進了旅店我和小李就直奔廁所漱口刷牙,然後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路上的折騰讓我們都覺得疲乏,吃了晚飯都各自爬回床上休息了,取景的事明日才開始,晚上小李早早就睡了,我有認床的毛病滾了七八十圈也睡不著,乾脆爬了起來,跑到陽臺上,外面卻不沒有我想像中的一片漆黑,也許這裡早已成了旅遊勝地,而我們住在這臨江的一片更是旅店的專用地,燈火通明,映在江水上閃著流光,猛地看上去,與城市裡的霓虹燈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抓了幾下腦袋,對啊!呂望狩怎麼說來著的,尋找寫文的靈感啊,這裡是啥?是鳳凰啊,這裡可是出過沈從文這樣的文學先人啊,那啥,《邊城》啊。
小雞我雖然只是個混網路世界的小寫手,這點文化內涵還是有的,其實準確地說我就是有文化內涵,只是我猥瑣的外表掩飾我的內涵……
果然是到了文化地啊,這麼深度的話我都能想出來,趕緊記下來,低頭摸筆的時候扭頭一看旁邊竟然有個人影,“呂……呂經理?”
旅店的陽臺探出吊角樓懸在江面上,陽臺與陽臺除了走不過去還沒什麼看不見的,而呂望狩就倚靠在隔壁的陽臺上,“恩……”
他就恩了這麼一聲,我囧了,我要說啥呢,只得乾巴巴笑了一聲,“嘿……”笑完了覺得太猥瑣了,我嚥了下口水,抬頭看看,哈,不說別的,這鳳凰的星星還真不少,“真有星星啊。”
他也抬起頭,“你不是喜歡看星星思考哲學麼,思考出什麼來了?”
他還真記得啊,這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時胡掰容易,胡掰一世就太難了。而且一次的胡掰要用十次胡掰才能掩飾回去,“啊……你看這麼多星星,看上去這麼近,其實呢又很遠……”汗,我估計這是我從幼稚園老師那裡學來的。
“恩啊……”他應了一聲,“然後呢?”
我真想大吼沒然後了,但是還是要繼續掰,“這些星星人們看它們覺得很亮,其實星星是灰暗的,坑坑窪窪……”小學的自然老師啊,我太對得起您了!
“然後?”
還然後?!汗,“當只有星星的時候才覺得亮,月亮一出來就不覺得了……”
他沒吱聲,我終於鬆了口氣,再掰就真沒詞了!
也許我這個人是幸運的,但是與呂望狩的時間我就註定是不幸的,他開口了,“哲學不是從現象到本質麼?你說了半天現象,那哲學原理是什麼呢?”
“……”原理……就是我是胡掰的。
見我不說話,呂望狩的毒舌任務就已經光榮的完成了,這個時候我則需要厚著臉皮扯別的話題,進行下一輪的“鄙視陸小雞”的遊戲。
可是這次我還沒有開口,呂望狩倒先了我一步,他的問題一出我就囧了,好傢伙,就算你平時冷漠一點,惡毒一點,我小雞還能往好的方面想想,給自己點心裡慰藉,畢竟麼嘴上毒歸毒,行為上還不算陰險,可是如今你冒出這麼一句,難道你要趕盡殺絕?不就是親了我一下麼,大不了我還你成不?
呂望狩只當我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陸小雞,要不我們交往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