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裡炸鍋了,嗡嗡直響。
像這種老式樓房,防水都不怎麼好,我也聽說過,經常有樓上用溼拖布擦地,把樓下屋頂淹了的。但我絕沒聽過,誰家房頂能被血淹了。
我們樓上是那兩個驢友,我心說壞了,這血是他們的。
我趕緊起身,雖然腦袋還有些昏,但顧不上了,跑過去推鐵驢,讓他快點醒來。
鐵驢冷不丁睜眼看我,把他嚇夠嗆,因為我額頭上全是血。他問了句,“小冷你咋了?”
我擺擺手,又特意讓開,讓他能看到那處溢血的房頂。
鐵驢一下明白了,罵了句臥槽。我倆嗖嗖往外面跑,只是這幾步路,跑的有點踉蹌。
我們直接奔到五樓的十五號,鐵驢還把槍拿出來。要我說這槍還挺高階,被鐵驢在槍口擰了一個消音器。
他站在房門口,微蹲著馬步,舉起槍,對我使眼色。
我看他準備好了,又輕輕敲敲房門。
我沒抱啥希望,心說驢友要都死了,兇手也跑了的話,誰給我們開門啊?
但這麼一敲,門有點鬆動,合著壓根沒鎖。我看了看鐵驢,又使勁一推,把它弄開了。
還沒等我們細往裡看呢,有四個東西從上面的門框上落下來。
它們都被繩子拴著,最後被這麼一拽,一下懸在空中了。
我一觀察,立馬有種反胃感。這竟是四顆眼珠子,有兩顆眼珠子還正對著我,跟我玩起對視來。
鐵驢也稍微緊張了,他把槍抬高,都瞄準了。最後卻壓下那股衝動了,沒開槍。
我心說這一定是那倆驢友的眼珠子,沒想到被兇手摳下來了。
像這種旅店房間,進了門是很小的一個過道,視覺面相對狹窄,根本看不到床那邊的狀況。
鐵驢當先蹲下身子,從眼珠子底下走過,我緊隨其後,我倆進了屋子。
鐵驢先一腳把廁所門踢開了,我也順勢開了廁所燈。這裡面沒人。
我倆又慢慢向更裡面走,等看到床那邊的情景時,鐵驢把槍收了,盯著兩張床之間的地表罵了句,“變態!”
這裡有好大一灘血。憑我初步估計,要是把這些血倒在一個大盆裡,估計得兩盆。
雖然姜紹炎電話接不通,但我們一定要報案。鐵驢只好給110播了電話,跟對方講一下這裡的情況,這期間我也沒閒著,湊到血灘旁邊,蹲著研究上了。
這裡沒屍體,我的解剖無用武之地了,但不是還有血跡麼?它一樣能告訴我很多事情。
我留意到,在血灘旁邊的床頭櫃和床體上,都出現很多血滴,它們很細小,濺出的尾巴卻很長。
說白了,這是高速噴濺的血滴,我又結合它們的位置與分佈,得出一個很肯定的結論,這是從人頸動脈噴射出來的。
我又四下看看,發現並沒打鬥痕跡。也就是說,兩個驢友死前沒反抗,他們一定被兇手弄暈了。
我胸囊裡有那種一次性的檢驗手套,拿出一副戴好後,我又奔著牆角的揹包去了。
這都是驢友的,開啟後,我看到有錢包,裡面的錢沒被動,這排除了入室搶劫的可能。我又回到血灘旁邊,用手指沾起一塊血跡來。
我抿了抿,這次不敢有太肯定的結論了,只是從血滴凝固的程度,外加血灘的溫度來算,大概能猜出,案發時間至少在兩個小時以前。
這時鐵驢電話打完了,他湊過來跟我說當地警方馬上趕到,還問我有啥發現。
我把這些推測說給鐵驢聽,而且多加了一句,兇手確實變態,殺人手法很殘忍。
鐵驢點頭贊同。我一直有個疑問,也一轉口跟他說了,“我搞不懂為啥兇手這麼做,非得在旅店殺人後放血,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