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叫喚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哼,只顧生、不顧養。既然沒本事把小叔教育好,當初就不應該生下這個禍害,顧采薇氣憤憤的咒罵著,惡狠狠的轉頭質問著奶奶:“什麼事?”
“你爸呢?不是說好今天去接你小叔回來?怎麼還不出發?”
哼,又是小叔!你倒是挺關心他的,你也就只知道關心他,什麼時候關心過我父親?我母親?想到這裡,顧采薇愛答不理的轉身回去。
她還在為父母間的爭吵擔憂。
她小心翼翼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此時,客廳裡只有顧勳一個人,他正站在茶几旁數著一沓百元大鈔。
媽呢?她謹慎的朝父母的臥房瞧了一眼。
沒有看見段翠芸的身影。
帶著父親的懼怕,她規規矩矩回了自己臥房,她靜靜的坐在床上,手輕輕的放在胸口,默默的體驗著快速心跳的節湊。
伴隨著噹啷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音,她顫顫巍巍、小心翼翼走出臥房。
微微抽泣的聲音隨即傳入她的耳中,她加速來到聲音來源地(父母的臥房)。
她輕輕推開門,母親正躺在炕上哭泣,她微微一愣愣輕輕掩上門。
“媽?媽?”她輕輕的叫喚著,邊叫邊輕輕的走近母親。
“你爸走了?”段翠芸泣不成聲的嘶吼道。
“錢沒了可以再掙,不要再為了那麼點錢和我爸吵架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你壓根改變不了,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順著他?”顧采薇擰著眉,一臉愁容的質問道。
“順著他?我還不順著他?”段翠芸怒聲說道。
“爭吵解決不了問題,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既然這樣,就不要吵了,沒價值、沒必要、沒意義”,顧采薇難為情的說。
“你小叔這樣的人還不如死了算了,有他在這個家就不會有安寧,枉我們還千辛萬苦的幫他找媳婦,他就這樣回報我們?你奶奶,一樣自私,煤礦上分得汙染費,她和你小叔的錢,怕我們花,逼著你爸存到信用社。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最可恨的是,救你小叔,她都不讓花你小叔的錢,同樣是兒子,你看看你爸是什麼待遇?”段翠芸生氣的質問道。
奶奶偏心小叔,這些話,顧采薇已經聽段翠芸說過很多次。在她看來,一個母親偏愛自己年幼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過分偏愛,卻是一種不公平。
也就在這一刻,她突然理解父親為什麼會一分為二的對待她與哥哥,因為奶奶沒有給他灌輸正確的教育方式。
這樣想來,父親便成為一個無辜的角色;這樣想來,顧采薇頃刻間原諒了父親。
就在她剛剛轉移怨恨的目標時,就在她認為這一切的罪惡源於奶奶時,一個詭異的想法衝進腦海:是不是奶奶的父母當初也沒有把奶奶教育好?
這麼一想,她懵住了。繼而她想到那個年代人們普遍處於封建思想之中,婦女的覺悟與認知因為長期壓迫一直處於最低端。
算了,不怪了,就讓罪惡在我這裡終止吧,她這樣想著,心裡舒坦多了。
可是,她也是人,怎麼可能只吸收罪惡的、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決不能讓這種罪惡的念頭繼續發展下去,她這樣想著,心靈深處舒坦多了。
為了家的平和,顧采薇決定等小叔回來後,好好找他談談。她知道只有做通小叔的思想工作,父母才能停息戰爭,家才會安寧,家短暫的寧靜才不會被打破。
雖然不想見這個人,但不能不見。
一個已經誤入歧途的人,更需要人的支援,沒有親戚朋友的支援,很難迷途知返,顧采薇這樣想著。
暮色降臨,小叔回來了。
不同的是這一次站在門口迎接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