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照顧,幾乎事事都順著她的意,但凡她想要的,便都給她,這位半路得來的姥爺,比她前世那個形象早已模糊了的外公更要親切得多。
吉祥見趙老爺走遠了,眼淚這才落下來,她深恨自己年紀太小,無法像小說裡的穿越女主一般,隻手遮天,翻手雲覆手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家人遭受痛苦,之前是舅舅,現在是姥爺,如果自己不強大起來,這種事情也許還會發生,那麼下次又會是誰呢?姥姥?貞娘?不,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衙役們前腳押著趙老爺剛走,張員外後腳便進了院子,趙家眾人還沒散去,還在注視著趙老爺離開的門口,人人心中悲慼,那張員外本是一張笑臉進來,見眾人臉色不佳,忙收起笑,露出一臉同情來,對趙夫人道:“哎哎,鄙人聽聞趙老爺出事,特地趕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張員外說了這話,眼睛便瞟向了貞娘那邊,眼見她略低著頭,一身月白繡荷裙,細腰如柳,烏髮如墨,面上帶著七分悲慼三分懊惱,真是美得讓人心疼,不由得便看得痴了。趙夫人見他如此恬不知恥地看著貞娘,哼了一聲道:“張員外訊息好靈通。”
貞娘羞惱,轉過身便牽了吉祥的手要回房,吉祥卻道:“娘,高先生傷了臉了。”貞娘因傷心趙老爺的事情,沒注意高嵐的臉,聽吉祥說了,這才見他臉腫了半邊,上面紫紅一片,嘴角尤有血跡,不知道疼成什麼樣兒了卻一聲不吭,貞娘心裡一疼,眼淚便流了下來,對高嵐道:“先生去堂屋裡歇著,我這便去給先生拿藥酒。”
從前住在縣城裡,三病兩痛的都是直接去叫大夫,如今住鄉下了,去叫大夫要走老遠的路,看這種小傷,只怕大夫還不肯來,但凡種地的農戶,總免不了被刺扎傷或者跌倒撞傷,若都叫大夫的話,只怕一年到頭掙的銀子不夠看病吃藥,農戶們自有土方醫治小傷,沒破皮的傷就用魚苦膽泡酒,擦幾天便好了。張源家的兩個兒子鬧騰得厲害了撞青了膝蓋都是用這酒擦好的。
貞娘拉了邱媛一同去找藥酒,高嵐扯著嘴巴進了堂屋。張員外轉頭看著貞娘進了廂房這才回過頭來,又皺眉去瞧進了堂屋的高嵐。吉祥厭煩他用看私人物品的眼光看貞娘,便恨恨地瞪著他。張員外回頭見吉祥瞪他,也不惱,只對趙夫人道:“鄙人與江寧郡的郭主事要好,趙夫人也是知道的,如今查奸商囤糧之事便是郭主事在幫辦,若鄙人前去疏通一下,興許趙老爺便能放出來了。”
趙夫人哼了一聲道:“我家老爺並無過錯,家中的確沒有囤糧一千石,又何須張員外去疏通?”說罷,轉身便要拉著吉祥回房裡,那張員外見趙夫人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甚至都不請他進去坐坐,心裡惱她有眼不識泰山,也不再假裝和善地微笑了,冷笑道:“這官字兩個口,你們趙家有沒有囤糧,可不是你說了就算的。若趙夫人再不識趣,你們家趙老爺便要發配三千里以外的苦寒之地了,趙夫人想想看,趙老爺一把年紀受得了嗎?”
趙夫人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了,怒道:“原來我們家有沒有囤糧竟然是張員外說了算的。”一旁還沒散去的張福兩口子和張源兩口子也聽明白了,自家老爺被誣告,原來便是張員外這小人搞的鬼,但是知道了也無用,如果將他得罪狠了,只怕老爺在牢裡還得吃些苦,只能狠狠地瞪著他,用目光殺他千遍萬遍。張員外也不理會下人們殺人的目光,只冷笑道:“好說,鄙人還是那句話,只要咱們兩家結了親,什麼事兒都好辦了,不知趙夫人意下如何?”
吉祥見趙夫人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眼看便要抓狂罵人了,忙扯了扯她的手。趙夫人低頭見吉祥對她眨眼睛,心知這外孫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表情,於是俯身下來,吉祥將小嘴湊到趙夫人耳邊一陣耳語,趙夫人聽後臉色便鬆緩了下來,起身對張員外笑道:“張員外這門親我們倒是很想結,只是沒緣分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