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竟然還有這麼多,怪不得他竟然沒有擔心過施錦死後的林家舊部。遙望著看臺上的父親,秦商越覺不寒而慄。帝王的心思是這世上最難猜測的,而且永遠不會將所有籌碼展露在世人面前。
武場的中央,在議論聲中,林和希很快完成了他的複試。將門之子,又是莊山出身,這個人的實力也許是在場的諸多將軍都瞠乎其後的。只是就在臺上計程車兵即將叫出下一個人的名字時,場上的林和希卻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
他朝著這邊勾了勾手指。
秦商無需細思他在向誰挑釁,因為幾乎是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顧爾雅就已經單手撐著欄杆躍入了場中。看臺上的皇帝並沒有阻止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反倒吩咐了身邊的蘇寒幾句話。蘇寒領命下去,沒一會兒,便有很多士兵搬來十幾個兵器架環著武場擺放,又放進了將近幾十匹軍馬任由其馳騁在這場中。
“這是要幹什麼?”秦商不解的向身邊的大臣問道。
“公主您不知道嗎?”被問到的大臣有些驚訝,“三皇子是鶊犁的大將軍,皇上這是為了方便他們在馬上比試。”
尚在鶊犁的時候,秦商曾經聽說過鶊犁大將軍的事情。鶊犁的軍隊精於騎射勇猛善戰,據說能夠統領這種軍隊的大將軍是個殘虐成性兇狠毒辣之人,曾率軍攻下了臨近鶊犁的所有小國家或部落,以血染大地的方式統一了那片沙漠。若是祟朝與鶊犁開戰,中原大地必然生靈塗炭屍橫遍野。這也是朝中主張求和的大臣佔上風的原因。剛剛改朝換代之際,不到萬不得已,趙衍也絕不想拿祟朝百姓們的性命去給一個瘋子率領的軍隊當祭品。
而秦商自己,連做夢都未曾想過那個殘暴不仁的鶊犁將軍已經與自己結識將近兩年了。
武試不是單純的比武,尤其兩方都是騎兵的將領。武場不算小,但幾十匹軍馬馳騁在其中還是略顯混亂。“嘶——”,在馬群的嘶吼聲中,站在場中央的那兩人同時結束了沉默的對峙。
林和希是第一個上馬的,當一匹軍馬從他身邊跑過時他便抓住了那韁繩順勢坐上了馬背。縱馬穿過滿場馬群,然後在經過場邊兵器架的時候順手抽出一把長槍。為了讓這場比試更加精彩,這次放入場中的都是受了驚的馬匹,馬群在場中橫衝直撞甚至本能的想要傷害身邊的人。馬的嘶鳴聲,響雷般的啼聲混雜在一起,站在場中央的顧爾雅最終看準了一匹性子的最烈的馬,但在拉過韁繩上馬的時候卻抽出了腰間彎刀狠狠的紮在了馬屁股上。
鶊犁是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鶊犁大將軍馴服過鶊犁所有烈馬,而且自有自己的辦法。
那馬一聲悲嘶,兩條前腿一抬,撂著蹶子瘋狂的想要把馬背上的人甩下去,只可惜顧爾雅一直穩穩的坐在馬背上,拉著韁繩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那馬見這幾招都無法甩脫他,突然便趴下向一邊倒去,這樣很容易便能將馬背上的人壓傷甚至壓死。顧爾雅幾乎是瞬間便鬆了手,蹬著馬背借力一躍跳離了馬身。烈馬自以為得計,從地上起身後就朝著場外飛奔,在它的斜後方的顧爾雅並不著急,待它跑出一段距離才縱身踩在另一匹馬的馬背上,就這樣凌空踩著場中諸多馬匹轉瞬便接近了那匹烈馬。等兩者幾乎平行前進的時候,側身一仰抓住韁繩利落的重新翻到那匹馬背上坐下。烈馬故技重施拼命的抬著前蹄,只是一人一馬已經接近了場邊的兵器架。顧爾雅準確的抽出了其中一條長鞭,鞭子劃破長空打在馬身上,鞭聲響徹了武場。烈馬在近乎慘烈的一聲悲鳴之後,竟然不再反抗,乖乖的任由馬背上這個人牽扯它掉頭。
馬通人性,只有制服不了它的時候,才會遭到它的百般刁難。這烈馬既已被降服,便不會對馬背上的主人再做違抗。但是拖著身上被劃出的一寸來長的傷口,傷口尚在流血的它將滿心狂怒和痛苦發洩給了場上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