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周少爺。到不起,我實在沒有空了。」
我沒有辦法,於是隻好轉頭走。
那天晚上,我到愛侶公寓去找莉莉。
我緊張地等候,手中冒著冷汗。
莉莉終於來了。
但不是我見過的莉莉。我愕然。
「你是——」我說。
「五百元。」她說。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說。
「我就是莉莉。」ji女說。
「我上次見的不是你,」我說:「那個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或者因為你不是熟客,侍應生找了別的女人來也說不定。」她聳聳肩。
「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女子?」我問。
「先生!」她不耐煩,「如果你不滿意,請付車費一百。」
我給她一百元。她把鈔票放進手袋,便轉身走了。
莉莉在什麼地方?
我追問公寓的侍應生,不得要領,他們一口咬定剛才那個便是莉莉。
我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回家。
我一直告訴自己:這件事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她的親友,我甚至不認識她。
但是我放不下她。
不不,不是好奇心,我只是放不下她。
父親跟我說:「鮑先生請吃飯,我想叫你去也是白叫。」
我連忙跳起來說:「我去!誰說我不去?」
父親投來不置信的一眼,「你肯去?」
我跟父親到宴會。
可是我失望。鮑太太並沒有出現,鮑先生獨自做主人,我有種感覺,他們兩夫妻的感情恐怕已在破裂邊緣了。
我故意與鮑先生攀談。
我問:「鮑太太沒來?」
「她沒有空,去參加彈詞班了。」他悻悻然,「這些年來,我一直不明白她,女人真是奇怪。」
「鮑太太,雅興好得很呀。」我說。
「如果要安慰自己的話,可以這麼說。」他苦笑,「歷年來她花在古董瓷器上的錢,真夠瞧的。」
我點點頭,「鮑太太有點冷若冰霜。」
「整個人是冰箱裡取出來的,」他忍不住笑出來,「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相信我,小夥子,三思而後行,千萬別往婚姻這個圈套裡鑽,自由多幾年,同樂而不為。」
「如果找到一個理想的女郎……」我說。
他說:「我不會這麼想。」他搖頭,「婚後的女人都會變的。」
我說:「那你是怎麼結婚的?」
「你必需承認鮑太太是個美麗的女子。」他說。
「是。」我衷心的說。
「那是主要的原因。」他說。
然後他似乎不再願意提起鮑太太。我只好作罷。
那夜鮑先生喝醉,我把他扶上車。
父親說:「維廉,你送鮑先生一程,他沒用司機。」
「好。」我說。
「他住落陽道一號。」父親說。
我把車開往落陽道一號。鮑先生在車上嘔吐。
到了他家,我按鈴。
女傭人出來應門。
我說:「鮑先生在車裡喝醉了。」
女傭人連忙找人去抬他。我把車交還給司機。
鮑太太這時衣著整齊的出來,可是卻一直向外走,看都不看鮑先生。
我急道:「你去哪裡?我才把你丈夫送回來。」
她轉頭,冷冷的看著我,半晌說:「是你。」
兩個男傭人扶著鮑先生入屋,他已不省人事。
我問:「你不去看看他?」
她冷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