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看?他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發呆。
她說:「對了,你開車陪我出去喝一杯酒吧。」
「我?」我愕然。
「不是你老說要跟我喝茶?」她反問。
我跟著她走,車子駛在公路上,我與她都非常沉默。
已經不必多說了,我知道她是莉莉。她也知道我知道她是莉莉。
我把車子駛到郊外停下。她抽菸。
我說:「你還年輕,如果婚姻生活令你不愉快,你可以離婚。」
她說:「對你來說,這個世界是簡單的——相愛便結婚,不愛便分手,照說一點煩惱也不應該有了。」
我問:「你有什麼煩惱?是為錢嗎?」
「自然。」她說:「至少我要把應得的贍養費要回來。」
「如果一點快樂也沒有,要錢來幹什麼呢?你與鮑先生之間,連最起碼人與人之間的關懷都沒有,卻還維持著夫妻關係,你不覺得好笑?」
她仰起頭吐出一口煙,「我當然覺得好笑。」
「你是一個美麗優雅的女子,何必把自己困死在一個死衚衕裡。」我替她惋惜。
她微笑,「你還年輕,你不懂。」
「或者我是不懂,」我說:「請問你是怎麼在愛侶公寓出現的?你總不會告訴我說是要尋外快吧。」
「我心中發悶,每當他出去喝酒作樂,我便客串ji女。」她忽然笑了,笑聲冷酷尖銳,「我的生活跟ji女有什麼不一樣呢?大家還不是為了生活?」
我在那一剎間非常傷心,我把頭伏在駕駛盤上,閉上眼睛,問她:「那五百元,你拿來作什麼用?」
她答:「混在其他的鈔票中,一起花掉了。」
「為什麼糟塌自己?為了報復?」我問。
「是。」
「挑什麼樣的客人?多數像我這樣的?年輕、沒有經驗,略為幼稚的男人?」
「是。」她說:「全說對了。」
「我不明白你的心理,人必需要自愛。」
她轉過頭去。「有時我也覺得寂寞,為了證明自己遺是一個女人……」
「這是我所聽過最壞的籍口。你可以找一個情人、男朋友,都比……」我說:「我送你回去。」
「你自己一個人住?」她側過頭來看看我。
「我已經決定送你回去。」我說。
她不再講話。
車子駛回落陽道,跑了一大半,我忽然改變心意,掉頭向自己的家駛去。
我轉頭看鮑太太,她嘴角帶一個嘲諷的笑容。
我輕聲說:「你不必往愛侶公寓證明你女性的魅力,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她不出聲。
到家我跟她說:「你在我書房裡睡,別打擾我,我明天一早要開會。」
我洗完澡倒在床上,立刻睡熟了,可是不停的做著各式各樣的夢,夢見自己去開門讓鮑太太進房,夢見父親責罵,甚至夢見與莉莉結婚。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鬧鐘響個不停。
我鬆出一口氣,很高興沒有做出不應該做的事。我起床開門,第一件便是找莉莉。
她已經穿戴整齊,早餐端放在桌子上,她一邊吃一邊在看報紙。
「早。」她說。彷彿已在我家中住了半輩子。
早上不施脂粉,她看上去分外端莊。
我坐下來,「如果我有資格追求你…:.」
「你要我這種殘花敗柳來幹什麼?」她不以為然地笑,「你將來要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妻子。」
我夷然說:「最好是一個十八歲的處女,婚後隨得我去花天酒地,她乖乖的坐在家中為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