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藉著反挫力往後回躍,直往殿外而去。
剛才那支箭從殿外射來,因受他指力,往回激射,速度快上數倍,快得就算是最靈巧機敏的人,也會因躲閃不及而中箭身死。
不過雪衣人的身形卻比箭還要快,往外撩去。
這快疾無倫的變化,在交睫中發生,殿外無數官兵,手裡的兵器都還沒抬起來,腦子裡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覺勁風撲面,雪衣人已自身旁撩過,撩出包圍圈。
他在半空中伸手,抓住了那支離射箭者胸膛不過半尺的利箭,然後才雙足落地。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支箭,原來早已被折去了箭頭。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剛才一指彈到已經摺掉箭頭的箭尖處,才會感覺不對勁。
這支沒有箭頭的箭,由弓上射出,只會撞傷人,不會取人性命,可受他一指之力力道奇大,,所蘊卻足以穿胸裂腹。
在他發覺不對後,他的腦子還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心靈卻像已預知了一切,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追了出來。
直到現在,理智迴歸身體,他才明白自己拼著受內傷,棄大敵於不顧,當著敵人的面,冒生命危險回撩,為的,只是救一個用箭射他的人。
他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耳邊卻聽到另一聲嘆息。
“你受傷了。”
聲音裡滿是關切,但那發聲的人,卻在馬上張弓搭箭,指著他。
這一次,箭上箭頭仍在,寒森森,冷冰冰,與他距離不過三寸,他受傷的胸膛幾乎可以感受到箭上的森寒。
張弓的人,沒有絲毫收弓的意思,卻對他說著問侯的話,眼睛裡,也是無比真誠的焦慮與關懷。
雪衣人為救納蘭玉而放棄殺死強敵,甚至甘在最可怕的敵人面前露出絕大破綻。而今他指間還夾著差一點穿過納蘭玉胸膛的箭,納蘭玉的弓箭,卻已指向他的額頭。
雪衣人冷冷一笑,往前走了一步,他的額頭就頂上了納蘭玉的箭尖,卻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納蘭玉的手卻顫抖了起來,但弓仍穩穩張開,箭尖仍牢牢對準他:“收手吧!”
雪衣人凝望他:“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納蘭玉臉色慘白:“我站在天下蒼生這一邊。”
雪衣人大笑:“原來我竟已是禍害蒼生之人了。”
納蘭玉神情慘然,手上一顫,看起來幾乎連弓都握不住了,但箭,卻仍抵在他的胸前,箭尖因為主人的顫抖和雪衣人大笑時身子的振動,而刺進雪衣人的額頭,血立時染紅了箭頭。
雪衣人卻像沒有感覺一樣,眼神深深地凝視納蘭玉的胸口。
納蘭玉胸前滿是血,雪白錦衣已經紅得觸目,整個前襟全染紅了,卻還明顯,仍有更多的鮮血,從胸口溼透衣衫。
他忽然記起了那一夜,他一劍刺向納蘭玉的胸膛,雖然後來因為不忍而收劍,卻已在他胸前留下了又深又長的傷口。
那一夜,血流了一地,他卻連頭也沒有回地離去了。
獨留那受傷的少年,悄悄收拾一切,遮掩一切。事後,甚至不曾請過大夫看傷,還要裝做沒事,應酬王公貴族,出席各種宴會。
這少年叫他大哥,從六歲那年相遇,直至今日,喚過他無數聲兄長。
他曾發誓,護他一生一世,到最後,卻將劍尖,刺進弟弟的胸膛。
雪衣人心中一傷,本來的激揚鬥志,越挫愈強,百折不回的心,忽然軟了下來。
他長嘆一聲,回頭望向行殿。
行殿前,一干百姓拿著棍子鋤頭,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兵士們已密密層層,重新佈下防護圈。行殿內,那風華絕世的高手,依舊神色淡淡。
如今他身心皆傷,剛才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