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一個是公主,可謂一門顯貴。這郎君想也是官身呢。”
“可是清河崔家?”
“可不是,還是嫡系呢。”陳夫人轉頭朝女兒嗔道,“明知是權貴,還不知退讓,平白為劉家惹事!”
郭夫人笑道:“沙鳴是小地方,難得見貴人。阿菲年紀小,不懼權貴也是尋常。段將軍公正嚴明,也不會為此等口角小事心存芥蒂的。”
陳夫人搖頭:“分明是這孩子莽撞。”
丹菲撇嘴冷笑,“崔氏嫡系,王孫公子,難怪那般囂張。我日後見著他,躲遠一些總成了吧。”
“別不服氣,這就是勢比人強。”陳夫人拍了拍女兒的頭,“都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貫把你當女兒養,你偏偏長得假小子一般。你看看,穿著紅妝都不像個閨秀。”
“我本就是個村姑,裝閨秀做甚?”丹菲不以為意,“再說我日日出門辦事,穿男裝方便得多。”
郭夫人道:“我就覺得阿菲這般爽朗好,聰慧能幹,萬事不愁。阿錦倒是被我嬌慣壞了,將來可還不知道怎麼辦。”
陳夫人打趣道:“郭姐姐將來給錦娘選個敦厚老實的夫婿,照舊把她捧在手心,可不和美?”
女子們紛紛取笑。劉玉錦霎時紅了臉,高聲叫:“倩姨,你壞!”
郭夫人有些傷感,道:“眨眼你和阿菲就要及笄了,在阿孃身邊留不了幾年了。養女兒就是這點最心酸。辛苦拉拔大了,卻是成了別家的人。”
“女兒不嫁人。”劉玉錦嘟嘴,“我一輩子做你的女兒。”
“你嫁人了,便不是你孃的女兒了?”陳夫人打趣。
劉玉錦抓到丹菲在偷笑,指著她道:“阿菲只比我小兩個月呢,姨娘怎麼不操心她?”
丹菲不像普通女孩子,一提婚事就要羞得抬不起頭。她揚眉一笑,道:“我阿孃早說了,我這粗魯潑辣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既然如此,我還發什麼愁?”
“你倒好意思?”陳夫人唾道。
郭夫人忍俊不禁,“阿菲別聽你娘胡說。我就看你聰明能幹,既識文斷字,賢惠明理,又能管家理事,是個難得的賢內助的坯子。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漏看了你的好去。阿錦這麼好吃懶做,呆笨無知,我才愁她嫁不出去。”
“阿孃!”劉玉錦急得捶手,“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果真呆!”丹菲指著她笑,“夫人是在謙虛呢,你這都聽不出來!”
郭夫人笑得累了,原本蒼白的面孔浮現淡淡的紅暈。她輕咳了兩聲,忽然又傷感地嘆了一聲:“也不知將來,誰能配得上你。”
“夫人說笑呢?”丹菲遞上一碗溫熱的藥羹,給她輕拍著背。
“不是說笑。”郭夫人忽然有些認真,抓著丹菲的手,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你這樣的……真不知道,將來哪個郎君有這福分娶到你……”
陳夫人聽得不對,出來打岔道:“阿姊累了,歇息一下吧。阿菲,錦娘,你們出去玩吧。”
丹菲忐忑不安地放下了碗,拉著劉玉錦退了出去。劉玉錦朝丹菲使了個眼色,不顧丹菲阻止,扯著她躲在了門後。
陳夫人扶著郭夫人躺下,拿了溼帕子擦著她額頭的汗。
“妹子。”郭夫人拉著陳夫人的手,雙眼投向屋頂房梁,“你們一家來到沙鳴,也有三年了。曹公去世,就快兩年了。”
“是呀。”陳夫人苦笑,“夫君的忌日,就又快到了。這兩年多虧了你們夫婦倆冒險收留,我們母女才有容身之處。”
“這說的什麼話?我們閨中姊妹的情分,做這點是應該的。”郭夫人笑道,“我臥病在床,還要謝你幫我打點管理內宅呢。阿菲又那麼能幹,小小年紀就能幫著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