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需要我,亞蓮恩意識到,所以他派人來找我。
“我可以教彌賽菈怎麼說,但我何苦這麼做呢?”
一陣怒意掠過父親的臉。“我警告你,亞蓮恩。我已經失去耐心了。”
“對我?”該算算總賬了。“呵呵,對泰溫公爵和蘭尼斯特家族,你總是像聖貝勒那樣忍氣吞聲;但對自己的親骨肉,你卻半點寬容也沒有。”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亞蓮恩,你莫把忍耐當成忍氣吞聲。從他們告訴我艾莉亞和孩子們死訊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致力於泰溫·蘭尼斯特的滅亡。我滿心希望,在親手殺他之前,能剝奪他所珍愛的一切,可惜他的侏儒兒子搶走了我這份樂趣。他悲慘地死於自己生的怪物手裡,對我來說總算是一點點安慰。不管怎樣,泰溫公爵正在地獄裡嚎叫……但若你的愚行成真,成千上萬的自己人很快就將加入他。”父親的臉一陣抽搐,彷彿說出這番話讓他感到痛苦。“這是你想要的嗎?”
公主不接受威脅。“我要釋放我的堂姐妹們。我要為叔叔報仇。我要我的權利。”
“你的權利?”
“多恩。”
“我死後你就能擁有多恩。你那麼急切地想擺脫我?”
“這問題我該反問你才對,父親。這些年來,你一直試圖擺脫我。”
“那不是事實。”
“不是?要不問問我弟弟?”
“崔斯坦?”
“昆延。”
“他怎麼了?”
“他在哪裡?”
“他在骨道,在伊倫伍德大人軍中。”
“我承認,你說謊很有一套,父親,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昆廷去了里斯。”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朋友告訴我的。”她也可以有秘密。
“你朋友撒謊。我向你保證,你弟弟沒去里斯。我以太陽、長矛與七神的名義起誓。”
亞蓮恩不會輕易上當。“那就是密爾?泰洛西?反正我知道他在狹海對岸,正尋找僱傭兵來竊取我的繼承權。”
父親臉一沉。“你如此懷疑並不光彩,亞蓮恩。昆廷才該是陰謀反叛我的人。我將他送走時,他不過是個孩子,尚不理解多恩的需要。對他而言,安德斯·伊倫伍德比我更像父親,然而你弟弟依然忠誠孝順。”
“為什麼不呢?你喜歡他,一貫如此。他不僅長得像你,‘思考’的方式也像你,你打算將多恩傳給他——不用費神否認!我看到了那封信。”字字句句如火一樣在她記憶中熊熊燃燒。“‘有朝一日,你將坐上我的位置,統治多恩領。’這是你的原話。告訴我,父親,你從何時起決心剝奪我的繼承權的?從昆廷出生那天,還是從我出生那天?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如此討厭我?”令她氣惱的是,她眼中盈滿了淚水。
“我從不討厭你。”道朗親王的嗓音像羊皮紙一樣細薄,充滿憂傷。“亞蓮恩,你不明白。”
“你否認寫過這些話嗎?”
“不。當時昆廷剛去伊倫伍德那邊,我確實打算讓他繼承我的位置,這沒錯。至於你,我另有計劃。”
“噢,是啊,”她嘲諷道,“這些計劃。蓋爾斯·羅斯比、瞎眼的本·畢斯柏裡、灰鬍子格蘭德森——你的這些計劃。”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我懂,為多恩提供後嗣是我的職責,我從沒忘記這點。我很樂意結婚,但你給我訂的親統統是侮辱,每次都是如此。若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愛護,為什麼要我嫁給瓦德·佛雷?”
“因為我知道你會拒絕。你到了一定年齡,我必須讓人看到,我在為你尋找配偶,否則必將招致懷疑。但我不敢向你提出任何有可能被你接受的人選。你早已有了婚約,亞蓮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