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此處景象之奇,物事之異,當真只有神明虛幻所能比喻,別說是我,便是那些活了上百歲的人也是難得一見吧!”
想到此處他竟然有些得意,反倒有些慶幸自己的遭遇。他見此地築有一個竹草所修的房子,情知有人居住,揚聲道:“晚輩擅闖貴地,驚擾仙家,但本來無意冒犯,得罪之處尚望海涵則個。”但是除了空谷傳響,四周一片悄寂,聲響也無。這時,那白獸由來用嘴巴咬住他的衣襟,不住的拉扯起來,朱文雲知道它還要帶自己去看什麼東西,卻無奈道:“大東西,這裡雖然沒人答理,卻也好玩得緊,還得謝謝你帶我來這,不過我還是要走的,包老爺子等著我呢,如果因為賞景看怪耽誤下來,我豈非成了大大的罪人?你行行好,把我帶出去怎麼樣,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哪知他無論怎說,那東西就是銜著他的衣角不放,鼻中鞥鞥的哼著。朱文雲扭它不過,他自己原路回去絕對會迷失在那些岔道陣法之中,屆時上天無力,入地無門,比起現在來何止糟糕百倍,所以最後只能是他服軟,道:“好,好,我陪你去,但說好了,最後一個,看完了你可得帶路。”那東西竟然真的似懂人語,放開嘴巴,似是歡喜的嘶了兩聲。
朱文雲隨著它行至正中山壁之下,眼見著那道清泉自腳下流過,卻推動一方水輪,那水輪帶著一面石盤一同轉動,石盤之上一個石臂凌空而懸,石臂雕刻得栩栩如生,最下方是一隻手,食指正指著下方的石盤。石臂固定山壁之上,由一轉軸與山壁相連。
那白獸領朱文雲到轉盤之前,轉頭對著圓盤輕叫兩聲,朱文雲眉頭緊蹙,片刻會意道:“你是要我將石臂扳下,貼上這轉盤,對否?”白獸搖頭擺尾,嘶叫一聲,又似是歡喜,也似贊同。朱文元越發覺得這裡神秘已極,當下手握上石臂,微微使力向下一扳,使之一頭磨上轉盤,就在二石相接的一瞬,一個悠遠沉厚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又不知何處傳來,似乃由天而降,迴盪谷中。朱文雲心神又震:“什麼?銘石留音之術,爹爹說這可是數百年後以金屬。機械等物之助方可完成的技藝,怎地在此出現?”
他忍不住側耳傾聽,隱約間似是一個老者緩緩述道:“愚,賤名劉基,表字伯溫。昔日輔佐大明洪武皇帝陛下於坐前,常以自恨才疏學淺,獨善其身猶是不可,實難以匡扶社稷,兼濟天下。忽忽數十寒暑,及至垂暮之年,幸蒙萬歲不棄,委以重任,假意作死人間,以瞞八方豪傑,獨與虎獅靈獸雪兔,覓地隱於此靈脩幻境,成九龍之玉令,藏我朝之聖寶。後之來者,能集齊九龍玉令之人,定俠義肝膽之輩也,望承我洞中神術,造福我朝,矢我遺志,則基九泉之下,亦自瞑目矣!”
說到此處,聲音戛然而止,但卻在朱文雲腦中勾勒出一條無可磨滅的曲線,他聽得雷聲驚起,一顆心子兀自跳動:“原來。。。。此處竟是伯溫公隱居之所,我何德何能,唐突至此。民間言及伯溫公為洪武太祖賜毒而死,敢情是這麼回事,人們倒是誤會朱元璋那廝了。”
他轉目打量那白獸,忽而自笑道:“原來如此,你這傢伙是獅子老虎的雜種,便如驢馬生騾一般,怪不得有生成這副模樣。你叫雪兔嗎?”雪兔溫順的用身子蹭著朱文雲,甚是親密,朱文雲稚性未褪,撫摸雪兔素緞也似的毛皮嬉笑起來,心裡卻想:“這雪兔大概是認得九龍玉令吧,否則說不準會把我變成一頓美餐,呵呵,不過我皮堅肉硬,又有什麼好吃。。。唉!這世事真是多端,那九龍玉令差點害我命喪陳繼堯那廝的蛇鞭之下,卻有救我於雪兔虎口之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趨。。。”
想到這,他難免自嘲地笑笑,繼而想到:“既然此處是劉公隱居之所,又關係九龍之謎,應當非同凡響。況且方才那聲音不也說此處藏有神術,既然上天安排我今日至此絕境,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