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冷了出來。他乾乾笑了一聲:“那我們回去吃飯?”
容修又低頭看邱毓娥的屍體,嘆息道:“卿本佳人,奈何……無人收屍。”說完轉身離開。
棲梧對容修惟命是從,自是舉步跟上,手裡還提著名劍“秋月白”,也不知是忘了放下還是本就想帶走。於志思站在原地看了看邱毓娥的屍體,想著容修先前說的那句話,竟是在第一時間猶豫著該不該留下。而等他回過神來,之前站在他身邊的那兩個活人早就沒了蹤影。
莫意確實找了人來給邱毓娥收屍,雖然等那些人來的時候,於志思已經在屍體旁邊守了一個多時辰。他捶了捶自己發麻的胳膊,眼神掃過那些個來給邱毓娥收屍的人,果不其然沒有從中看到莫意的身影。
他嘆了口氣,在心裡直罵莫意那個沒心沒肺不講義氣的。就算夫妻感情再不好,也算是同床共枕過的人,如此冷淡漠然未免讓人覺得心寒,也不符合基本的江湖道義。順帶便的,還罵了罵另兩個同樣沒良心把自己丟在這裡看屍體的容修和棲梧,一直罵到回了“秋石院”才算解氣。
容修和棲梧早早回了。院子外面,小部分人在場子裡比武,大部分人在場子外看他們比,所以就算是待在院子裡也能聽到外面不怎麼消停的聲音。
比武進行了五天,容修和棲梧就在院子裡看他們鬧了五天。這五天時間,邱荻依舊下落不明,除了宋百川早就回來主持大局外,連同跟著邱荻一起進入後山的其他三人也未見蹤影。宋百川派了二十幾個弟子在後山尋找,至今還未有什麼有用的訊息傳來。而與此同時,棲梧手上的傷卻掉了痂,露出粉粉嫩嫩的新肉。
直至第五天下午,於志思突然闖進容修的房間,打量了下棲梧硬是拖著他出去比試比試。於志思與容修關係不淺,棲梧自是不敢認真掙開,他下意識地去看容修,容修任於志思施為的眼神讓他頓感難堪,竟也就這樣被於志思扯了出去。
於志思帶棲梧去的地方在“窕花莊”最大的一處空地上,據說那空地原本有三棟房子,但為了騰地方,被宋百川下令拆了重新搭了三個比武臺。這不是正規的場子,也沒什麼和尚尼姑當裁判,純粹是那些看臺上比武手癢之人來撒野的地方。於志思不知怎麼跟那些搶場子的人商量的,硬是拿到了一個比武臺,此刻正拖拉著棲梧上去,好不忙活。
容修笑著跟在後面,只要上臺的不是他自己,而臺上的棲梧沒有危險,他便也懶得管,畢竟他一向愛看熱鬧。他卻不知前段日子棲梧暗地裡鬧著彆扭把他和於志思搭了對,現下更是覺得容修對於志思縱容,心中澀然一片。
棲梧和於志思比武的場子在最中間。左邊的場子裡是“千江有水”萬皆春和“撈湖月”胡猴。兩人一個氣勢如虹,一個矯捷如猴,比起武來牛頭不對馬嘴,卻很好玩,也很好看。右邊的場子裡是“鞭長莫及”左小小和“捕魚女”池靜,兩位美女一個甩鞭子一個結網子,繩子亂飛,經常會在空中打結。
容修兜兜轉轉一圈回到了中間的場子前,比之另兩邊的胡鬧,棲梧和於志思兩人卻顯得十分的認真。容修早知於志思的武功不弱,此時和棲梧比起來更顯遊刃有餘,但容修卻知棲梧並未使出殺招,不過於志思也未用盡全力就是。兩人來來回回過了四十來招,誰也奈何不了誰,倒是於志思的衣服上破了幾個洞,並未傷及血肉。
認真又不盡全力,兩個人都想隱藏什麼,再讓對方露出些什麼,但世上哪來這麼好的事。容修微笑,兩手翻轉,各射出五道真氣,直指兩人面門五官。
容修四處遊歷這些年從未和人動過手,尚不要說主動攻擊了,此番出手不但暗地傷人直逼要害,殺氣之盛更是從所未有。哪怕是江湖經驗豐富的於志思也不免在回過神來之前本能的阻擋,何況一直跟著容修大部分時間無所事事的棲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