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顯得格外沉悶,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偶爾顯露出的暴躁情緒在沒有發出來之前就已經壓制,反而更讓人難受。
他無論經歷多少次,都不能理解這種情緒變化的由來。就像現在他在太陽底下曬著,汗水從額際流下,後背溼潤了一片,但這對他而言根本稱不上是難受的經歷。
看了看天色,棲梧感受一下馬車內的氣息確定容修現在並沒有睡著,便靠邊停下馬車,微微抖動車簾代替普通的敲門:“少爺,有些晚了要不要找家客棧住下?”
棲梧的聲音天生有些暗啞,配上一貫無起伏的語調更顯板滯。容修在車廂內皺了皺眉,他從來都不喜歡棲梧的聲音。許是上輩子的那些萌音蘿莉給他的影響太為深刻,棲梧的聲音在他聽來特別像那些專門誘拐別人家蘿莉的炮灰男配。
容修在馬車裡翻了個身,原本搖搖欲墜靠著車壁才能勉強站穩的果盤在這個翻身間徹底倒下,圓滾滾的果子落了一車。容修隨手抓了一個“喀吧”咬了一口,汁水在咀嚼間滑下喉嚨,齒間留下水果的清香。
如果容修知道棲梧之前的想法,他一定會詫異那人對他了解之深。確實,他在這種容易出汗的季節特別煩躁,只要有不順心的事,哪怕事情本身再小,他也會為此而惱火。這個怪異的脾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才生成的,若一定要個解釋,大概便是上輩子空調間待多了養成的一種另類空調病吧。
直至容修他啃掉了半個果子才把對棲梧聲音的反感給壓下去,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想回棲梧的話,懶懶地躺在車廂裡看著頂板不動胡思亂想著什麼。
前幾年他還沒離開山莊、鳩棲還在身邊伺候的時候,每到夏天屋裡都放了一個很大的盆,裡面裝滿了冰塊。有時候天氣實在太熱,冰塊放不了多久就會化開,鳩棲一天要來回冰庫多次,便是夜裡也不得安歇。這活並非不能假手於他人,但是鳩棲喜歡為容修做這些事。
若非這樣的細節,鳩棲和那些普通的侍衛也沒什麼兩樣的。容修薄情,且太過薄情,便是容潛也得不到他特意的關注。但他卻喜歡注意鳩棲待他時的些微不同,現在這樣的習慣延續到棲梧身上,似乎也同樣的適用。
棲梧叫了容修一聲後沒得到回應,這和容修以往的作風不同,容修是那種就算無話可說也會隨意應一聲的人。棲梧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確定該用怎樣的方式處理。他對容修太過小心,這種小心讓他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
略微遲疑了一下,棲梧帶著試探性的語調開口:“少爺?”
容修揚手把吃完果肉留下的果核丟在一邊,再次煩躁地翻了個身,輕聲抱怨了一句:“吵。”
車廂外拉著車簾的手指猛地一緊,請罪的話溜到了嘴邊去說不出口。棲梧看著自己的手指,許久才讓它離開車簾重新拿起馬鞭,沒有再請示容修,自顧自地趕著車繼續走,路過原本打算留宿的客棧也沒有停下。
容修躺在馬車裡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一個字的失言,見棲梧沒有讓他下車的意思也懶得麻煩,閉上眼睛繼續練那個不知道有用沒用的武功。誰能想到,就這閉眼睜眼的功夫,他竟會損失一輛馬車,並且整整三天沒看到棲梧以外的人。
“少爺,少爺……您醒醒……”
容修睜開眼睛,迷成一條線看著那個很少打擾自己睡眠的人,明顯露出迷茫的表情。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問:“怎麼了?”
怎麼了?棲梧的唇泯成一條線,屈膝直直地跪在地上,重重的一聲撞擊,卻不說話。
他要怎麼告訴容修,因為那個不經意的字,他半口氣堵著鬼使神差地就把馬車使進了荒野;他又要怎麼告訴容修,山路上碰到了一群山賊,為了不驚擾到他睡眠,平日裡跟著的影衛都去做了清理工作,而他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會就這麼駕著車脫離影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