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東西。
在容潛不知事的少年時期也曾有過藐視天下的二缺經歷,但他調整得很快,那個時期如曇花一現片刻消失在以後的豐功偉績中被所有人遺忘,除了容潛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時候他因為那無謂的高傲錯過了多少事,然而現在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指責的話卻說不出口。
容修看了他很久,才閉上眼睛,淡淡地說:“沒什麼,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修兒不快樂麼?”
容修在容潛的懷裡轉了個身,面對著容潛,攥著他的前襟:“還好。”
“累了?”
“嗯。”
“那睡吧,能睡得安穩是件好事。”
“嗯……”
☆、第五章
那天以後容修就定了性子再沒往外面跑過,回到了兩點一線的生活軌跡。容潛沒再讓人教他讀書,反而從各地送來的情報裡選了些他認為合適的,找人編成了書冊以說書的方式說給容修聽。容修常常能眯著眼睛,抱著個軟枕聽上一整天。
鳩棲沒容修這麼閒,雖說現在不做暗衛但必要的武藝不能落下,容潛讓鱗淨親自教導鳩棲,鱗淨啜著冷笑,下手半點沒有容情。他不喜歡容修,連帶著容修身邊的人也不喜歡,教導的時候刻意刁難是少不了的,但好歹知道分寸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那天訓練回去的時候容修還在聽說書,他抱著軟枕眼睛眯成一條線就像是快睡著了,但鳩棲知道容修醒著,他走過去,走得很輕,輕功好的人走路都很少發出聲音,可容修卻每次都能感覺到了他。
他懶洋洋地看了鳩棲一眼,揮了揮手讓說書的人下去,淡淡問:“又受傷了?有血腥味。”
“是。”鳩棲在容修身邊待久了,性子也隨著容修,此時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起伏:“和鱗淨大人對練的時候受了些小傷。”
“背後傷著了?”
“是。”
“脫衣服吧。”
容修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櫃子前取出傷藥。等他把藥膏拿在手裡鳩棲的上衣已經全都褪到了臀部,露出結實的後背跪在地上。兩個人的動作自然默契,這樣的事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
容修挖了一塊塗在鳩棲的背上,用手掌輕輕地將藥膏抹開覆蓋在傷口處。鳩棲說的沒錯,確實不是多大的傷口,鱗淨下手很少弄破鳩棲的面板讓他出血,大多是淤青。這次也是一條條的淤青覆蓋了整個背部,像是被藤條抽打過。
容修的動作很嫻熟,揉得很認真,直到鳩棲背部發熱他才停手。鳩棲默默地把衣服穿上,站起來,向容修躬身:“謝主人。”
容修沒急著把藥放好反而看著他,“除了後背還有哪兒傷了?”後背只有烏青沒有出血,血腥味卻是從鳩棲身上傳來的。
“……不礙事,鳩棲自己能處理。”
“哦。”容修沒再堅持,把藥放在鳩棲手裡,“這邊不用伺候,去休息吧。”
鳩棲遲疑了下接過藥:“主人。”
“嗯?”這會兒功夫容修已經窩回了椅子裡閉著眼睛假寐。
“鳩棲想向主人告三天假,鱗淨大人說要帶我出個任務。”
“那就去吧,傷藥隨身帶著。”
“是。”
鳩棲又看了容修一會兒,他跟在主人身邊已經十年了。主人待他是極好的,雖然平時話語不多但從不苛責於他。以前在暗部訓練的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活不過十年,就算熬出了頭從暗部出師,也有很大的可能因為主人的不喜丟了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而現在,他的一切食宿隨著主人都是頂好的,也很久不曾遇到過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繭子仍在但面板卻沒有像往年一樣起死皮,這都是由於主人的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