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生。蕭梓綰不知為何突然心中生出一絲內疚,是不是如果今天她不是執意要來這裡,楚原便不會聽到這些話,會不會他可以這樣騙自己一輩子,是不是他就不用這麼難過……
“甚至是玉液池的那張石床,我早該想到的。經常進入玉液池的不過就是她與宸妃,其他的太監宮女平日裡都是禁止進入的。安瑋向我稟告調查結果時,我卻還將他大罵了一頓,我還希冀著是其他人……”
楚原每說一個字,心便絞痛一份,他的身體甚至都痛得微微顫抖。從左心房傳來的疼痛比任何時候都要厲害,仿若是開啟了封印一般,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最珍惜的人啊,他最親最親的親人啊,卻想要害他,卻想要他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作者君有點心疼黃桑啊~小時候的黃桑好可憐有木有
☆、突變(一)
蕭梓綰靜靜地聽著楚原的話,突然覺得口中充斥著苦澀。楚原說話的時候,就連平日裡清雅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很感恩,她一直生活在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庭中,沒有體會過像楚原這樣,一直生活在欺騙中,甚至被最親近的人背叛。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綰綰……”楚原說到尾聲,聲音開始發顫,甚至緊緊抱著蕭梓綰的手臂也開始發顫。如果說寧妃是他在黑暗的童年中唯一的亮光,但現在他卻突然發現,就連那絲光亮都是虛假的,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他至始至終都生活在黑暗中,無邊無盡的黑暗。過去的回憶就像是潮水般,將他淹沒在冰冷的海水。命中註定,他不該被愛,所以宿命才會把他身邊一點點溫暖剝奪,他的母妃,記憶中溫柔的阿碧。
甚至是現在抱著他的蕭梓綰,他狠心將她囚禁在皇宮裡,害死了她姐妹般的白芷,他根本沒有立場要求蕭梓綰,愛他,留在皇宮。
甚至還有後宮裡的那些女人,從前他以為後宮裡的女人越多,他得到的愛就越多,現在卻發現,後宮裡的每一個人都在演戲,演著對他的深情愛戀,實際上不過愛上的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那些女人是他政治的犧牲品,而同樣,他也是那些女人爭奪權力的犧牲品,他從來都沒有被愛過。
蕭梓綰感覺楚原勒住她的腰的手臂一點一點鬆了下來,楚原鬆開禁錮蕭梓綰的手臂,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蕭梓綰的臉龐,劃過她的眉梢,刷過她的唇瓣,然後停留在她的鼻樑上,那麼溫柔。
蕭梓綰愣愣地看著他,他專注而溫柔的眼神幾乎要讓她溺死在那裡面。
“綰綰,朕放你走。換回來身子,你便離開吧。”
直到蕭梓綰僵硬著身體回到文淵殿,楚原溫柔地可以叫人溺斃的眼神依舊映在她腦海中。那幽深的眸子中,有太多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讓她覺得心顫。
那日起後,蕭梓綰便再也沒有見過楚原,就連每日上朝的摺子,也是交給安瑋暗中遞給他。至於寧妃,楚原也只讓安瑋傳了話給她,說是他自由定奪。蕭梓綰聽了之後不可置否,寧妃隱忍二十多年,為的到底是什麼?恐怕不僅僅是想要害楚原這麼簡單。個人恩怨和家國大義,她還是能分清孰重孰輕。
又過了幾日,她率領群臣送走了前往南江的楚禮勳。穿著盔甲的楚禮勳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完全沒有楚原口中紈絝子弟的半分模樣。她將聖旨親手交給楚禮勳時,不經意間觸碰到楚禮勳的手掌。楚禮勳看起來白嫩的手掌中卻滿是老繭,蕭梓綰常年呆在軍營中自然清楚,那是常年堅持練武留下來。
一個只讀聖賢書的紈絝子弟怎麼會留下如此厚的老繭?蕭梓綰怔了怔,眼前無害的少年其實很可能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讓安瑋傳了話給楚原,安瑋聽到之後淡淡應著,面上看不出絲毫波瀾,只是蕭梓綰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