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知著。
易言已經入了教,即使是現在要走,可還沒有離開,只是出現那種意思。但是好歹也是天命人,是修行人,是半個月後要做法截斷桂平之命的人。
而楊木森卻顯露出了淡淡的不屑,或者說是並沒有將易言的身份放在心上。
“因為我的年紀?還是確定我無法在這拜上帝教中長久?還是因為看到我要離開,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表情。”易言心中想著。
楊木森拄著木柺杖,走進易言幾步,易言這才發現他的身量是那麼高,走得近了,居然要抬著頭看他。
易言一步不退,臉上的黑布矇住眼和一圈的臉,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
“你強做鎮定,試圖用反問來掩蓋你心中的慌亂,但你的語氣之中沒有表現出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鎮定與反擊。”楊木森就站在易言三步之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易言。
易言自離家鄉以來不到半年,儘管他飛速的成長,但到底還不是十六的少年。聽了楊木森的話後,他發現自己真是如他所說的那般。
“從他與百山之間的言行來看,他應該是一個頗有心謀之人,怎麼這樣直接的得罪於我這個天命人。”易言心中想著這個,嘴裡卻繼續說道:“我不能離開?”
“不能。”楊木森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生硬的回答道。
易言卻突然笑了,說道:“難道你們認定了我在半個月後要死的?”
說這話之時,他的洞察之門已經出現了,洞察之眼並不侷限於方向,不光是看到了楊木森臉上突然僵住的表情,還看到了百山臉上的瞬間浮現的jǐng惕,他的手握了一下刀柄,又迅速的離開了。
易言再次輕笑一聲,說道:“我本要去桂平一趟,既然不能去,那我就不去了。”
說罷轉身便回去,路過百山時,那蒙著布面目看向他,不等他說什麼,又已經離去。
百山與楊木森站在那裡看到易言的背影遠去,但是兩人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易言消失,他們才來到一個房間裡。
楊木森說道:“天命之人最可怕的就是在他們面前難以保住秘密,就算是說話我們也要到這個房間裡來才行。”
百山卻並不接他的話,說道:“等半個月後他做完法真的要殺他?”
“不是一定要殺他,而是他一定會死。”楊木森說道。
“他可已經我們教中人了。”
“所有修行人來我們教中都是不安好心的,而且這是救乙龍先生,只要乙龍先生出來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楊木森淡淡的說道。
百山淡淡的哼了一聲。
楊木森卻笑道:“你不會認為他是你帶進來的,就屬於你的人吧,呵呵,外人畢竟是外人,而且天兄不是已經授了你神術了嗎,他對你已經沒有價值了,若是需要取他的命時,你可不要講那什麼狗屁義氣而不動手,那會害了你自己,我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都是這紫荊山中燒碳客,不想看到你犯下什麼讓人笑話的錯來。”
百山靜默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個小娃子天命這次是真的去桂平呢,還是要逃走?”
“管他呢,反正蕭天兄有令,這幾個人中,那小娃子絕對不能離開。”楊木森說道:“那些外來人,來我們這裡都沒安好心,我們要救乙龍先生,是靠不上他們的,他們只能來吸引朝延的注意力,還得靠我們自己的人才行。”
天空之中出現了一縷烏雲,第二天也沒有散,到第三天時,已經結成了一大片,化為一片yīn天,又下了一場大雨,然後又是小雨,一直不停。
夜裡,易言的房間裡並沒有點燈。
他坐在黑暗之中,黑暗之中一隻烏金玄龜在虛空之中吞吐著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