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趙青的手臂道:“傷勢如何?”
“謝大帥關心,只是皮外傷,他們硬是要我吊起來包紮,卑職很不習慣。”趙青笑道。
譚平曬道:“都見骨頭了,還吹牛。瞧瞧我,身上一處傷口也沒有,你怎麼那麼笨,這場小戰役都會受傷。”
趙青瞠目無語,卻又無言以對。這兩人喜歡攀比鬥嘴,王源也已司空見慣,知道他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受傷沒什麼,可別丟了性命就好。此戰我們的傷亡也很慘重,具體數字可統計出來了麼?”王源問道。
一問到傷亡數字,趙青和譚平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因為這一戰確實傷亡很是慘重。
“稟大帥,此戰包括俘虜的兩千餘人在內,殲敵七千餘。我軍也確實傷亡嚴重。平原城步兵損失過半,陣亡上千,重傷兩百八十多人,恐怕這些人也難以挺過今夜。我神策軍騎兵兄弟陣亡……陣亡三百六十七名,重傷一百五十七名。其餘兄弟幾乎個個帶傷。這一次損失確實夠慘的。”趙青語氣低沉的道。
王源吸了口冷氣,心情壓抑無比。他早已預料到此戰會傷亡慘重,但沒想到會這麼慘。步兵死傷五成多,自己的精銳親衛騎兵居然傷亡如此慘重。所謂重傷者,其實便是瀕死的代名詞,這些士兵基本上也都難以活命,因為這年頭的醫術根本難以治療他們。也就是說此戰幾乎損失了近三成精銳騎兵親衛,這些可都是自己千挑萬選計程車兵,這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除了人員傷亡,戰馬也受損嚴重。戰死三百多匹戰馬,還有一百多匹戰馬已經無法再上戰場。很多馬匹連腸子都被捅出來了,還有的眼瞎腿斷,別說上戰場,便是走路都難了。”譚平也沉聲道。
王源長嘆一聲,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看著辦吧。覺得能活的便乾脆放了它們在這小山中,讓它們自尋活路。那些已經無法活命的,便不要讓它們痛苦,給它們一個痛快便是。”
“遵大帥之命。”兩人拱手應道。
王源情緒低落擺手低聲道:“去辦吧。一定要密切注意對岸敵軍動向,隨時做好再戰準備,不要掉以輕心。此戰損失如此慘重,若再戰的話恐將無力接戰,一定要事前便偵查好對方的動向。”
“遵命。”趙青譚平二人看得出王源情緒低落,也不敢多加打攪,拱手退下。
王源站在岩石上靜靜而立,片刻後,腥熱的風中傳來了戰馬灰灰的哀鳴聲。王源知道那是趙青和譚平在處置那些重傷不治的馬匹,那些是戰馬臨死前的哀鳴。雖然那些是口不能言的牲畜,但他們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雖然跟人相比情感有所不及,然而親手解決他們也是讓人心中很是艱難的事情。
王源嘆了口氣緩緩的坐在地上,四周傷者的呻吟和喊叫,百姓們小聲的哭泣以及戰馬垂死前的哀鳴聲入耳,讓王源忽然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抽離,全身上下變得痠軟無力起來。王源雙手捧頭,將頭臉埋在膝間沉默無語。
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在王源的頭上輕撫,王源緩緩抬頭看去,但見公孫蘭不知何時來到身旁,正用溫柔的雙眸凝視著自己。
“二郎,你心中難受是麼?”
“是啊,我不知道這些事何時是個頭。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真的,我厭惡這種生活,但我卻深陷其中難以抽身,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似乎永遠都醒不來了。”王源痛苦搖頭道。
“二郎,我懂你心裡所想。可是人這一生本就是受苦受難而來,要活著並且好好的活著,便要經歷太多的痛苦。其實你並不是為了你自己痛苦,你揹負了太多人的生死,故而你會感到加倍的苦痛。但是你想一想,你能讓很多人都活下來,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勇氣,這便是你對他們的恩德。”
王源靜靜看著公孫蘭美麗的面容道:“我只怕我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