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溪不答。
李臨覺得怪沒意思的,忍著疼到爆炸的頭,問他,“怎麼了,看我像個瘋子一樣,不好玩嗎?”
“我沒有。”
“說說吧,以前的事情,”李臨強行壓下那些爭先恐後要上浮的記憶,“我已經分不清了,到底哪些記憶是真的,哪些是我的幻想。”他思索了片刻,“就從我們認識開始吧。”
宋錦溪沒搭話,陷入了沉默。
李臨這次真的笑出了聲,“怎麼了,不記得了?還是說不知道從哪開始講?知道我高中就認識你了,但是你在高中壓根沒注意過我,所以不敢開口?”
“怕什麼啊宋錦溪,那就從大學開始罷。”
宋錦溪沉默了一會,把懷裡的人換了個姿勢讓他更舒服地靠著,“從更早開始吧。”
早到一切都還沒開始的時候。
“我父母是商業聯姻,從我記事起父親身邊就沒斷過鶯鶯燕燕。但是,”他低頭輕輕嗅著李臨髮梢的味道,“我母親是愛他的。”
母親家境很好,從小被父母寵的不諳世事,愛上了家世相當的青年子弟,滿心歡喜以為嫁給了愛情,沒想到在父母和丈夫眼中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這場交易所有人都很開心,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場多方共贏的好生意。
只有母親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個輸家。
宋錦溪想了想,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出生,他的大哥剛剛蹣跚學步。
父親一個不長眼的情人以為自己可以依靠寵愛上位,帶著襁褓中的私生子找上了門。母親驚覺自己的丈夫並不是她期待的那樣,可是父親雖然不愛母親,卻愛她背後的徐家,於是又甜言蜜語哄好了人,背後狠手處理了不聽話的小情人,包括那個尚在襁褓中的私生子。
從此他外面無論玩得多花,沒有人敢上門來爭一個名分。
緊接著,大姐出生了。母親很喜歡,她一直期待著一個女兒,但父親不高興,他骨子裡固執而古板,甚至帶著上個世紀般的重男輕女,這大抵也是為什麼他只把女人當玩物的原因之一,無論是養在外面的彩旗飄飄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最後的結果是,大姐姓徐。
家裡的氛圍一時間冷了下來,一直到幾年之後宋錦溪出生。小兒子的到來讓父親——至少表面上如此——收了幾年心。
大兒子是從小被當做所謂——宋錦溪說到這裡嗤笑一聲——所謂繼承人培養的,所以母親一般難以插手。而女兒由於前兩年的爭端,長期在孃家居住。只有小兒子,在她的膝下長大。
她把一腔心血都傾注在小兒子身上,希望他乖巧得父親寵愛,希望他懂事能幹得父親信賴。
就這樣這個出生成長都是為了父親的孩子長到了十六七歲,家裡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父親的外面的花花草草暴露了個徹底,母親聲嘶力竭地要一個說法,兩方鬧得難看,甚至引發了生意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