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轉過身,坐在圓凳前,享受著江珵鶴用玉梳給她梳理著烏黑的青絲。
繼續說道:“後來呢,百姓哀怨,就有人起義了。規模大到這個君主的正規軍隊抵擋不過的時候,你猜這些人想出個什麼法子?”
江珵鶴不明就裡地順勢問道:“什麼法子?”
“這群傻缺,決定把楊玉環推出去,說是她禍國殃民。導致的這一切發生。然後都義憤填膺地要把她處死。”
江珵鶴握著梳子的,頓在了半空。
康正帝看著他煞白的臉色,便說道:“你放心,我即使是個昏君,也會是個有擔當的,人!我不會推出自己的枕邊人,為了我的,或者別人的錯誤,去受死的。你不覺得這些人的作為,是荒誕的麼?什麼叫擔當。什麼叫責任。這些人。白學了這些化。什麼叫有辱斯。我覺得,這些人,才叫有辱斯!”
江珵鶴唇瓣微微顫抖,他抑制住自己的不安,繼續輕緩地給康正帝梳理著一頭烏黑的青絲。
他說:“可是,自古以來,便是這樣的啊。”
“固有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絕對正確的。荒誕,往往建立在,大多數人覺得這不公、不正常,屬於理所當然之上。”
康正帝拍拍江珵鶴放在她肩上的,說道:“我想努力做個好皇帝。不是隻改善百姓生活的皇帝。我希望,我的子民,能透過我,學到更多的東西。讓這些思想的火花,如同燎原星火,擴散出去……”
許久之後,她有些赧然地低下頭,說道:“昨天……讓你……”
江珵鶴搖搖頭,趕忙轉過身去取一片旒冕架在康正帝高高的髮髻間。玉梳子一般大小的旒冕以六十度角從康正帝的額頂,架到髮髻頂端,前端的旒珠垂在康正帝的額前。
這樣一片小小的旒冕,瞬間就讓她不再那麼嬌俏。彷彿昨日夜裡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子,並不是面前這個眉目威嚴的女子。
“陛下,臣侍,相信陛下一定會做一個英名chuan shi的君主的。”江珵鶴無比虔誠地說道。
康正帝握著江珵鶴微微退縮的指,說道:“朕這一生,只娶你一個鳳後,足以。不必操心太多其他,那些事情,就交給朕去想。鳳後安心養胎便是。”
江珵鶴看著康正帝將他的緩緩地貼在唇前,黑珍珠般烏亮的眼眸熠熠生彩地看著他。他有些想抽回自己的指,他想說,自己很髒,雖然他並不願意這樣承認……
“珵鶴……你是朕的鳳後,你是這大月氏最尊貴的男人。不管——咱們的開頭是不是不盡人意。我只希望,我們能走出一個很好的未來。”康正帝緊握著江珵鶴的指,無比堅定地說道。
江珵鶴心口有一些發堵,他說不上,這究竟是委屈,還是難過,亦或是欣喜?是慶幸?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他願意試著相信她。他決意試著為了她,克服自己心底那說不清明的抗拒、恐懼和害怕。
康正帝前腳去上朝,後腳就傳來了康正帝前朝再度大發脾氣的訊息。
劉鑫一臉難言之狀,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只能盡力地掩飾著自己的表情。生怕被江珵鶴看出來什麼端倪。
“這種謠傳,誰要是讓鳳後聽到一星半個字!別怪雜家收拾的你們連個骨頭渣子都叫家人尋不回去!聽到沒有!”劉鑫對著一眾宮人窮兇極惡地說道。
宮人們都是各地鄉紳或是地主大戶的孩子,聽著劉鑫地恐嚇,當然都只敢唯唯諾諾地應承。
“鳳後這兩日傷勢逐漸好轉,陛下也上心的很。雖說許多賤蹄子就是見不得咱們主子好,傳出許多不像人話的謠傳。可是陛下聖明,自然不會聽信小人讒言!”
劉鑫說著,拱向天繼續說道:“陛下何其英明,這次的訛傳,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你們可都是自己長著眼睛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