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光只得放開小兵,奔向父母身邊。
沈小兵轉頭急急走出飛機場。
齊太太假裝沒有看到曉光的眼淚,有時就算是父母,也要尊重子女的私隱。
曉光喃喃說:「再見,再見。」
都覺得身體不知哪一部份,帶也帶不走,以後,無論怎麼樣,總有一絲牽掛。
她閉上雙眼。
豆大的淚水澀熱地掉下來。有人哭有人不雪珊放學,扔下書包,到書房去找母親,還沒進房門,就聽到父母在聊天。
於太太說:「王耘今天來信,他終於離了婚。」
雪珊一怔,靠在門框上,沒有出聲。
於先生應:「唔,終於分手了。」
「馬桂芳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王耘怎麼娶她的,不可思議。」
於先生答:「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什麼都是註定的。」
於太太又說:「若不是去年一起渡過假,真不知女人討厭起來可以到那個地步,虧王耘承受她這些年。」
「算了,王耘說.稍後他想到我們家來小住。」
「馬桂芳會恨死我們。」
「管她呢,我已經叫王耘儘快收恰行李,無限歡迎。」
雪珊聽到一室裡,輕輕躡足回到房中,掩上門,躺在床上發呆。
王耘離了婚。
雪珊從來不知道有王耘這個人,直到去年。
王耘是於先生的學生,他念博士那兩年由於先生輔導,雪珊當時才幾歲大,王耘到過於府好幾次,他沒有注意到那小女孩,那小女孩也沒對他加以青睞。
當年,對王耘來說,最重要的是那本論文,對雪珊來說,世上最可愛的,是她手中的芭比娃娃。
直到去年,王耘事業有成,回到東方來拜見師父師母,雪用才對他有印象。
王耘已經結婚,帶著妻子。
他看到雪珊的時候,心頭一震,身不由主,轉過頭去,不敢逼視。
哪個少女不是雪白粉嫩如一朵蓓蕾般可愛,但雪珊是另一樣的,她長得極高,接近一七0公分,長頭髮梳條辮子,小小短裙子,一件棉背心,小孩子面孔,成熟女子身段。
當夜,王太太馬桂芳就抱怨,「於教授才智過人,怎麼不管教女兒。」
王耘不出聲。
「不小啦,足足十七歲,還穿得那麼暴露,見了人摟摟抱抱,也不避忌,小十三點。」
王耘不得不說話:「她九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
馬桂芳酸溜溜,「沒想到你有那麼精采的過去。」
他們住在客房裡,馬桂芳毫無禁忌地在別人家中批評別人的女兒,偏偏被於太太聽到,好不惱怒,只是按捺著不響。
王耘這次造訪,半公半私,一邊渡假,一邊參考於教授最新的研究報告。
於家在離島有一間屋子,一到夏天,整家去小住,雪珊在沙灘上連日玩耍,曬得金棕色。
她正在學滑水,王耘樂意指點她一二,王大大更加不高興,怒氣往往形於色。
於太太把女兒叫到房中訓話:「不要與王耘太接近。」
「為什麼?」雪珊一點不知就裡。
於太太痛惜地看著女兒,還真正是一個孩子呢,天真未鑿,不通世情,眉頭眼額,統統看不出來,行事光明正大,問心無愧.
「人家王太太不喜歡了。」
「沒有呀,王太太對我很好,還問我多大歲數,念第幾班。」
「你還是同小周小林他們玩吧。」
雪珊有點失望,「但是我喜歡王耘。」
不得了不得了,「跟你講王太太不高興。」
「好好好。」雪珊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