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胡志高不願意說,這個事情對她太殘酷了。
他應該有所保密的,可是在看到她單薄的身形,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像被人拋棄了一樣。
他忍不住輕聲說了:“大嫂,你染上瘟疫……需要隔離……”
“什麼?”她禁不住渾身一跳,震驚地望著胡志高。
胡志高沉重的點著頭,“大嫂被隔離,所以冬哥很傷心。”
“那他,為何不來看我?”冷秋很生氣,手指著歌聲飄來的那個方向,“你聽聽,他還在那裡唱歌啊?他傷心嗎?他好像好高興我得了瘟疫一樣?你聽聽,那唱歌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那腔調真是快趕上高音喇叭了。”
“大嫂。”胡志高也不知道,冬哥為什麼要這麼快樂地唱歌。
疫情使整個山中,都變得死氣沉沉的,可他們的冬哥,卻快樂無比,懷抱吉他,對月當歌。
“你叫他來!”冷秋氣得嘴唇發抖,可是挺直了腰,非常地鎮靜,一字一句的道:“你叫他過來!”
“大嫂,冬哥他,不能過來……”對方都不敢抬頭看他,說話像防狼一樣。胡志高在這時覺得,大嫂雖然嬌弱,可是發脾氣還是與眾不同,倒是有點冬哥的風度。
“為什麼不能過來?”她只覺得舌頭一陣苦澀,連五音都有點不齊全了。連胡志高都可以過來,他為什麼不能?他怕什麼,怕傳染給她嗎?怕死嗎?
冷秋一時氣過了頭,往最簡單的問題想去,根本沒有深入去想,他為什麼不能來的真正原因。而胡志高,像是在維護冬哥的面子與尊嚴,也並沒說清,他為什麼不能來,只是搪塞了幾句,匆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個樹林子,又只剩下她一人。
孤零零的一條影子,在林間深處徘徊,如一縷幽魂,飄來飄去,毫無意義。
:(
跟我走(十二)
走、走、走。
一直往前走,她不想要回頭,如果前面有路,有回家的路,她多想,順著那條路回家啊。
回家,回家……
她想到那晚,路遠擁著她,在她耳朵呢喃:“……那是我們心裡最溫暖的地方啊。”
懇盲目地穿過了這片樹林,而前方,依然是一大片盲點,密密麻麻,隱隱綽綽,彷彿這林子永遠也走不出去。
林中月影,合著她的身影,那樣清冷,讓人悲涼得想哭。
可是一想到那個人,卻在遙遠的一處,痛快地唱歌。
讓她為什麼要哭呢。
前端的樹林略為稀薄,連月光都顯得分明,卻似乎有一道身影隱約佇立,隔得太遠,她一時看不太清,隨著腳步漸漸移近———
猛一看:“將軍?”
而來人聞聲轉過頭來,也略為驚訝:“大嫂?”
“你怎麼也在這裡?”同一時間兩人又問道。
驚訝過後。
還是將軍搖搖頭,嘆道:“我食物中毒,上吐下瀉……被醫生誤診什麼傳染病……”
“是什麼傳染病?”冷秋略覺驚奇,連將軍都被隔離了,那事情一定很嚴重。
“聽說是霍亂……”將軍停頓了一下,見冷秋驚駭,忙又笑著安慰道:“大嫂不要慌張,是他們太過於擔心了。因非洲那邊正鬧瘟疫,而你我病情略似,所以院方比較慌張。剛剛醫院那邊傳來訊息,已經確診不是霍亂弧菌……而是另一種傷寒,病疫已得到適當控制了。”
他轉頭,舉目四望,長嘆:“這山中居民,最怕傳染病了。所以大家都很驚亂。”
見冷秋沉默,將軍又說:“大嫂,你看起來有心事?”
她搖首,臉色蒼白,那麼瘦弱的人連將軍都看了心疼。
“是不是在生潤冬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