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說,甚至連表示哀傷都不會,完全一個人木木然承受,直到一個人獨行在黑暗中承受不住,用那樣的方式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笨到連自己產生了那樣的想法心理生病了都不知道,連她自己都相信那是一場意外。
事後葉慎之去調查了此事,不是意外。
後來在心理醫生給她做心理治療的時候,也證實了這一點,她心底其實隱藏著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的想法,只是隱藏在她意識很深很深的地方,平時並不被人所發現。
葉慎之無法形容當他得知這一切時,心底所騰昇的想要殺人的*,他無數次生出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找出來,要將他千刀萬剮。
如果照顧不好她,當初為什麼要接近她?故意將她養的全心依賴,完全不與外界接觸。哪怕那些年方若爾內心的感情世界不是完全被他佔據,在他忽然抽身離開時,也不會帶給她那樣滅頂的打擊和傷害。
可他更恨自己,為什麼當年在察覺到自己心意時,為了那麼一點少年的自尊和驕傲,就錯過她這麼多年,讓她承受如此大的傷痛,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當他認識到自己的感情,並決定正視它時,她已經悄無聲息地躺在被細菌隔離的重症監護室中,安安靜靜,瘦的幾乎脫了形。
她身上的很多面板都被高壓電摧殘的看不出本來顏色,聽醫生說,若電閘關閉再慢哪怕只有幾秒,她就可能永遠的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他穿著防護服,在外面守了她三天三夜,只要進去時就不停地和她說話,喊著她的名字。
醫生說,三天內如果她還不醒來,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三天後,他質問醫生,為何她還不醒來,醫生說,是病人自己不想醒來。
從未體會過地獄的葉慎之如墜深淵,渾身涼透。也是那一刻,他萌生了想要殺了顏佑之的念頭。
他知道她最在意的人除了顏佑之之外,就是周父和方岱嶽。
周父原本並不知道若爾出事,方家人並沒有告訴他。
當週父看到躺在床上悄無聲息骨瘦嶙峋的方若爾時,簡直不敢相信那是疼了這麼多年的外孫女,他心中一抽,眼淚鼻涕糊了一把,老淚縱橫。
不知道是不是周父的哭聲驚動了她,自她之後,她終於有要醒過來的跡象。醫生說,最好有她熟悉和在意的人多和她說說話,回憶一些她記憶深刻或者開心的事情,病人其實是聽得到的。
於是周父一有機會就在她耳邊說著她小時候的事,還把她小時候周父給她錄的影片錄影放給她聽。
葉慎之看到方若爾七歲之前的照片和錄影。
照片儲存的很完好,外面套了兩層絨布,一層層絨布將每個錄影盒隔開,可見儲存者之用心。只是老式的錄影機現在不好找。
葉慎之第一次見方若爾時,她才七歲,手裡拿著猩紅的鐵扳手,扳手上的血跡隨著她垂落的手一滴一滴粘稠地落在車廂上,她如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站在那裡,渾身是血,目光黑沉沉的如寒潭一般。
後來他知道她是有先天性自閉症,也就沒有奇怪,只是看到那些錄影時,他才知道,幼時的方若爾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樣,都有著天真純稚的笑容,她並不是天生就自閉,將自己關在心靈的黑屋子裡,不出來,也不讓人進去。
她也會撒嬌,被周父誇獎了後會羞澀的笑,和同齡孩子們一起學游泳比他們快時,會得意的笑,鏡頭中,居然還有她小時候悄悄使壞,潑她身邊小夥伴的水,被發現後裝作不是自己做的,反被潑後,露出的開心又張揚的笑容。
相簿中不光只有她開心時候的照片,還有練習識字總是失敗時的沮喪,學習武術時小臉緊繃的認真和倔強,第一次拿筷子吃飯糊了滿身滿臉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