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身後,雙手抱在胸前,一言不發,若同一尊鐵塔般。
見那黑袍人進來,少年放下書卷,擺手示意請坐。
黑袍人很識趣地坐在了下首位置。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文士,體態清癯,眸光泛黃。
“小將軍,深夜冒昧打攪,還請勿要見怪。”
少年輕輕摸著下巴,用奇怪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那黑袍人,輕聲道:“先生客氣了,上次與先生匆匆一晤,轉眼已經過去了百日。若非先生留書與馬超,只怕馬超都快忘記了先生……上次多虧了先生提醒,馬超才沒有闖下大禍,只是匆忙,未曾拜謝。”
這少年。正是被薰卓扣押在雒陽為人質,武威太守馬騰之子,馬超。
薰肥在離開雒陽後的一個月,馬超才抵達雒陽。
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武藝高強,深得馬騰的喜愛。可明知道馬超去雒陽是為人質,可是馬騰卻沒有辦法。因為董卓說地很清楚:著馬超為太師府門下從事,享俸祿二百石。
這個和當初董肥進雒陽做兵曹掾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過馬超這個門下從事,顯然不能和董肥的兵曹掾相比。當然,量人的命運也不一樣。
這門下從事,說穿了就是個打雜地人。
薰卓也不缺這打雜的人,反正你馬超只要在雒陽待著,就可以了。
三個月前。馬超在街上看到有人群毆一老書生,心中不免生出了不平之意,所以出面想要制止。
但卻被人攔住,就是眼前這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告訴馬超,那是太師之女,林鄉亭侯之妻董媛的下人。莫要招惹是非。
馬超雖然是年少氣盛,可也知道輕重。
薰媛那是什麼人?
雒陽城裡絕對可以橫著走的人物。且不說她丈夫,她老子如何……只說她那兄弟,天底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虎狼之將,坑殺了十幾萬匈奴兵的董殺神董肥。
而馬超。不過是一個質子,如何有資格和董媛叫板?
雖然後來經人打聽,馬超得知那被毆打的老書生純屬自找不自在。在酒樓裡喝多了酒,居然破口大罵董卓一家人。怎麼罵的,馬超不知道,可正好董媛在隔壁。
薰媛那性子也是極為火爆,別說罵她家裡人,就算是說一下都不會答應。
所以才讓下人把那老書生一頓爆揍。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說起來薰媛也沒有什麼錯誤。可是馬超就覺得,薰家霸道。
傍晚時分。他接到了一封書信。就是這黑袍男子的書信,說是深夜前來拜訪。
馬超可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立刻就從這封信字裡行間中,讀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黑袍男子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小將軍太客氣了。”
“那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又有何事教我呢?”
馬超地言談之間,非常客氣。但聰明人都可以聽出來,那話語中隱藏的一絲絲防範。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我今日前來,是受人之託,來問小將軍一句話。”
沒等馬超開口,那一旁正上上下下打量黑袍男子的文士,突然站起來,示意馬超不要說話。
“問什麼話都不重要,只是我聽說過這樣一句老話:坦誠相見。今日先生前來,鬼鬼樂樂,神神道道,掩住臉面不說,甚至連先生的名字我們也不知曉。先生既然有事詢問我家少主,自然應該拿出一些誠意才是。如今的模樣,未免有些小氣。”
黑袍男子一怔,向文士看去,“還沒有請教……”
“在下賈和,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馬超一笑,“賈先生是我地老師……呵呵,話語說的有些過了,可倒是在情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