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三個多月過去,老闆生意興隆,也給我加薪,我也有了自己的積蓄。我給家裡寄去了八百元錢,並寫了一封通報平安的信,告訴父母我在這裡乾得很好,老闆對我不薄。
每到晚上打佯後,心裡有些空虛,喜愛文學的人,無論身處何處,總有不吐不快的感覺,雖然這城市霓虹閃爍,但那不是我的去處,於是我常買一些詩刊雜誌,夜晚空閒的時候,一個人細細品味,就在那間三平方的後堂小條橙上,我寫下南行後的第一首詩《青春紀念冊》。
流年如水
帶走往昔明澈的青春
歲月在匆匆的穿梭裡
盪滌著我們曾經火一樣的熱情
年少時彩虹般的夢
彷彿天上的流雲
剩下發黃的紀念冊
還影映著我們
飛揚的青春
似水的柔情
……
許是一種內心的衝動,第二天,中午休息的空兒,我去不遠處的郵箱,把詩稿投向《星星詩刊》,我兀自發笑,也許是投給大海的吧。
深圳的春夏並不分明,轉眼到七月,一個晌午,天空下正下著瓢潑大雨,我正在賣著麵包,郵遞員傳來一封信函。星星詩刊的,我心中一喜,拆開,開啟扉頁,目錄的第一行就是我的《青春紀念冊》。這時候,來顧客了,我就連忙將詩刊隨手放在櫃檯的電話旁。
不知啥時候,等我忙完了後,我才發現櫃檯裡多了一個人,一個秀麗的姑娘,短髮齊耳,頭髮溼溼的,像是剛剛出浴,定是被大雨淋溼的,穿著一件白襯衣,海藍色的短裙,憑直覺應是大學生,正在看那本《星星詩刊》。
“流年如水
帶走往昔明澈的青春
歲月在匆匆的穿梭裡
盪滌著我們曾經火一樣的熱情”
顯然她在表情認真地朗讀我寫的那首詩歌。“對不起!這是我的東西。”
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她見笑。
“你的,就不可以看看麼?”她這才仔細打量著我。
“帥哥,還文乎文乎的呢”她看得我臉紅到了耳根。
“我叫陳晨,這店主是我爸,你呢?”
沒等她說完,我連忙回答到“我叫林陽,從東北來的,多虧你爸我關照。”
“詩歌寫得不錯嘛,都登上星星詩刊了,打工也會寫詩,真牛!常寫麼?”
“不是,以前是上高中的時候寫寫玩的,這是發表的第一首,讓你見笑了。”
“才不呢,我喜歡這樣的青春詩歌。你的這首詩要是在深大校園,肯定會引起了轟動效應。”
“怎麼會呢,這是我回憶畢業時的感受。”
“我想會的,我們這一代大學生感受過這樣的青春,也需要這類的文字來感悟青春。這本《星星詩刊》送給我,假期結束後,我帶到深大去宣傳。”她是那樣肯定的語氣,我只能答應她的好意。
“十分感謝,只是不讓你們這些大學生見笑就好。”
“你怎麼不上大學,出來打工?”
“沒考上,上大學是心中的夢想,也只能是夢想。”
她見我有些窘,就沒再問下去。
轉身上樓去了,風一樣的輕盈,我想是找她爸去了。
第二章 函授的大學
秋天,在我的東北家鄉,這個時節,美無處不在,興安嶺的松林波濤,針葉青青,闊葉金黃,天高地遠,山花爛漫,一派靜而神秘的風景,我常和夥伴們深入叢林,感受大自然的靈性,與秋天同醉,那高高的白樺林裡,曾留下我多彩的青春印痕。
一睜眼,身在南方的都市,深圳,沒有季節的變換,只有匆忙的人流,林立的高樓如雨後春筍。